她的臉頓時黑了。
寧準身上帶著酒味,看到寧春和了,他疑惑:“你怎麼來了?”
寧春和推開他進去:“我拿手機。”
正好看到,坐在客廳的江訴。
茶幾上擺滿了各種酒,白的紅的啤的都有。
他正在收拾那些狼藉。
寧春和遲疑的看了一眼,然後才說:“這些全是我哥喝的?”
江訴點頭,淡道:“恩。”
寧春和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疼。
好在寧準的酒量可以,喝了這麼都沒有醉。
他坐過來,又開了一瓶,遞給江訴:“彆我一個人喝啊,你多少也喝點。”
江訴沉吟片刻,還是伸手接過。
度數挺高的洋酒,寧準給他倒了一大杯。
他沒說話,仰頭一口全喝了。
見酒杯空了,寧準立馬又給他滿上。
一杯,接著一杯。
吞咽間,喉間滾動的弧度讓寧春和的心全給揪了起來。
這他媽的,誰受得了。
害怕寧準繼續給他倒,寧春和過去拉他:“行了,彆喝了,我們回家。”
寧準搖頭:“你哥我壓力大,不喝酒睡不著。”
最近的案子,像是進了死胡同,麵對死者家屬的哭鬨,和凶手的挑釁,寧準已經整整一周沒怎麼睡覺了。
最然平時嘴上總是對他各種不滿,但寧春和其實還挺心疼他的。
看到他失落頹然的神情,也有幾分動容。
她坐過去,把他手裡的酒杯拿走:“沒事,總會查出真相的。”
寧準抬頭,看著她。
那酒後勁大,這會他已經顯出了幾分醉意,臉色酡紅。
而後,連眼睛都紅了,抱著她:“還是我妹妹疼我。”
寧春和無奈,這人喝醉酒後愛撒嬌的毛病還是沒改。
於是像以往那樣,伸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柔聲哄道:“沒事的沒事的,好好回去睡一覺,明天起床什麼事都沒有了。”
幸運的是,寧準還沒有醉到連路都走不了的程度。
寧春和扶著他回去,原本江訴是打算送他們回去的。
不過被寧春和給拒絕了。
他剛才被寧準一下灌了那麼多,或多或少肯定也有點醉了。
寧春和不放心。
江訴視線落在她身上。
一隻手緊緊的摟著寧準的腰,另一隻手,則扶著他,害怕他會摔倒。
他們走後,江訴把茶幾上的酒瓶收拾乾淨,扔進了垃圾桶裡。
可是客廳裡的酒味太過濃鬱,聞著都能醉人。
於是他走到陽台,想要醒醒酒。
正好看到,樓下扶著寧準回家的寧春和。
她一米六五的身材,似乎有些承受不了寧準的重量,被壓的有些踉蹌。
偶爾寧準不小心撞到人了,她連連低頭,似乎在衝那人道歉。
然後伸手捏他的耳朵,擰了一圈。
昏暗的路燈,江訴看到,她好像很生氣。
可是生氣的同時,又很心疼。
走了沒多遠,她將他扶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自己跑去馬路對麵的便利店買了醒酒藥。
酒的後勁似乎上來了,江訴扶著陽台圍欄,輕輕彎下腰。
胃裡一陣翻騰,他的手指狠狠掐著圍欄。
冰涼的觸感,在他掌心。
像是抓了把冰塊。
還來不及進衛生間,就吐了。
夜涼如水,樓下早已沒了人。
江訴把陽台清掃乾淨,又在客廳裡噴了點空氣清新劑。
廚房的鍋裡,煮著醒酒湯。
他坐在沙發上,微低著頭,燈光被遮擋,眼底染上陰影。
他抬手,抓亂額發,指尖的煙幾番明滅。
樣子頹然。
他知道的。
其實寧春和並沒有多喜歡自己,她被保護的太好了,錯把那點好感和不甘心當成了喜歡。
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就是不對等的。
他不敢有回應。
害怕她得手以後,會厭倦。
於是隻能,疏遠她的同時,稍微給她一點希望。
以為她能喜歡的長久一點。
卻不知曉,最後折磨的隻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