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離開。
寧春和打聽過了,江訴今天有課。
自從上次不留情麵的拒絕了楚安的告白以後,他就從追求者變成了臥底。
寧春和之所以對江訴的行蹤摸的這麼清楚,一半的功勞還是因為他。
她早早的溜了進去,趴在最前麵一排。
原本是打算等江訴進來以後,抬頭給他一個驚喜的。
結果趴著趴著就睡著了。
後來還是身邊的同學把她推醒。
她迷茫的抬頭,那個學生說:“教授喊你呢。”
寧春和對這種事情幾乎是條件反射,站起身。
臉上還帶著睡覺壓出的紅痕,一臉疑惑的看著江訴。
後者臉色平靜,似乎對她出現在這裡並不訝異。
“麻煩這位同學把我剛才講過的內容簡單敘述一遍。”
寧春和有點懵,他剛剛講了什麼?
江訴手扶著講台,輕輕塌下腰,眼睫微垂:“課上打呼嚕,書也沒帶,這位同學真的是來上課的嗎?”
感覺全班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寧春和悶聲,故作愧疚的低下頭。
課上的那些人其實也都見怪不怪了。
畢竟為了看江訴一眼過來蹭課的學生每天都有。
下課以後,寧春和羞愧的拉過衛衣的帽子蓋住腦袋,生怕被人看見。
四下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人以後,才敢敲響江訴的辦公室門:“江教授。”
半晌,裡麵傳來一聲低應:“進來吧。”
寧春和推開門進去,低著頭,一點一點的蹭到他的桌前。
“六叔,對不起,我昨天狗膽包天,不該罵你的。”
“哦?”他抬眸,輕笑,“你罵我什麼了?”
那個笑容,溫柔的想讓人直接溺斃其中。
可是寧春和還是從中看見了危險。
“罵您......”
她支支吾吾,小聲說,“老狗逼。”
江訴問:“就這?”
還有?
難不成她把自己心裡想的那些全罵出來了?
她慫的縮了縮脖子,小聲問:“渣男?”
江訴抬眸,示意她繼續說。
寧春和試探的問:“老東西?”
“挨千刀的?”
“老光棍?”
江訴合上麵前的書,點頭:“看來你平時對我很不滿。”
寧春和乾笑兩聲:“我那是喝醉了,說的話當不得真。”
窗戶沒關,偶爾有風吹過,薄紗簾被吹開,暖陽映照進來,鋪了一地。
江訴神情微動,站起身,啞聲問:“那做的事也當不得真了?”
寧春和懊惱得掐了掐自己。
她難不成,還揍了他?
“肯定當不得真啊。”
可能是覺得這句話毫無信服力,寧春和又加了句,“酒後亂性,當不得真,這是六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他冷笑:“看來我還不如六歲小孩了。”
寧春和愣怔間,他已經出去了。
真生氣了啊。
她煩躁地歎了口氣,沒事喝什麼酒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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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春和還是第一次看他生氣,有點不敢去找他。
於是想著,等他氣消了再去道歉。
晚上的時候,因為寧夏安難得回來一次,寧父特地在附近的餐廳定了位置。
寧春和把螃蟹剪開,將裡麵的蟹肉夾到寧夏安的碗裡。
“多吃點啊,你看你瘦的。”
說話間,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
沒掐動。
有些尷尬的收回手,還真沒看出來,小家夥身材還挺好,都有肌肉了。
兩年不見,他長變了不少,皮膚曬的有點黑,留著個寸頭。
看上去挺有土匪的氣質的,不過笑起來倒還挺可愛的。
寧春和心裡裝著事,所以也沒注意寧母臉上擔憂的神情。
沉吟良久,她問寧夏安:“你馬上就要高考了,誌願就填你姐姐的大學吧,正好回國。”
“不行。”
寧春和說,“我那個大學太爛了,要填就填南大。”
她湊到寧夏安耳邊,小聲說:“你姐夫是南大的教授,你以後考上了,我讓他罩著你。”
寧夏安抬眸:“姐夫?”
聲音有點大。
寧春和怕被他爸媽聽到,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噓噓噓,小點聲。”
寧夏安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恩。”
晚上的時候,寧春和睡不著,抱著狐狸玩偶跑到寧夏安的房間裡。
他剛夜跑玩回來,額前碎發被抓至腦後,帶著濕意。
少年的麵容清爽好看,汗珠順著下顎滴落。
寧春和感慨,以前那個小家夥,居然長這麼帥了。
寧春和歎氣:“姐姐問你個事。”
寧夏安疑惑的坐過去:“怎麼了?”
寧春和攬著他的肩膀,剛準備開口問,不過想起他的年齡和江訴的年齡隔了一大段,思想方麵肯定是有區彆的。
於是改口問他:“有喜歡的女生嗎?”
他搖頭:“沒有。”
寧春和一愣:“男生?”
寧夏安:“......”
“你都十七了,怎麼可能沒有喜歡的人。”
寧春和不信,“連姐姐都瞞?”
他誠實搖頭:“真的沒有。”
寧春和半信半疑:“真的?”
他點頭:“真的!”
寧春和鬆開手,躺在床上,感慨一般的說:“沒有也好。”
喜歡上一個人簡直太煩了,尤其是喜歡上一個,心思縝密的冰山。
寧夏安也沒在家裡留幾天,假期結束後,他就回去了。
送他上飛機之前,寧春和把自己拍片子攢的錢全部給他了:“好好學習知道嗎!”
“恩。”他輕笑著點頭,“知道了。”
旁邊的寧母眼神濕潤,直到他進了站,才有些忍不住的趴在寧春和的肩上哭了。
“彆哭了。”
寧春和安慰她,“又不是見不著了。”
送走他以後,寧春和回到家,再次開始為自己的感情之路擔憂,也不知道江訴的氣消了沒有。
道歉這種事情,還是得當麵來才有誠意。
於是寧春和從下午開始,就等在他家門口。
一直等到晚上。
夜晚風大,濕氣又重,她冷的手都開始哆嗦了。
才看到前麵車燈的光亮。
她哆嗦的站起來,背都挺不直了。
原本準備駛進地下車庫的邁巴赫突然轉了方向,在她旁邊停下。
江訴打開車門下來,眉頭緊皺,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寧春和凍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想......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
江訴深呼了一口氣,看著她凍的發烏的嘴唇,抑製住怒氣:“是挺驚喜的。”
進屋以後,江訴開了暖氣,又進廚房給她煮了碗薑湯:“驅驅寒。”
寧春和道過謝以後,捧著水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然後不動聲色的抬眸打量他。
臉色好像更臭了。
他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啊,怎麼感覺最近脾氣見漲啊。
見她一臉愁容的樣子,江訴問她:“在想什麼?”
寧春和若有所思的撐著下巴:“單身久了是不是真的能讓男人更年期提前。”
……
呸,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