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模糊感。
她踉蹌了一下,手中的水瓶也脫落, 在地上滾動著。
沒有瓶蓋做拘束, 裡麵的水全部流了出來, 隻餘下那些,沒有到達瓶口的。
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陌生又讓人不安。
在男人伸手扶著她的時候,寧春和下意識就推開他。
“你......你離我遠一點。”
她說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拉拉扯扯間, 旁邊有情侶察覺到異樣, 走過來問道:“你們認識嗎?”
周能笑道:“這是我女朋友,喝醉了跟我鬨彆扭呢。”
寧春和虛浮的腳步,在外麵眼裡似乎真的就是喝醉了酒。
她想要開口解釋,結果在出聲之前, 人已經被塞進了車後座。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上麵,渾身都提不上勁。
眼睛看什麼都是重影。
艱難的摸出手機, 撥通了江訴的電話。
沉的嗓音,浸入這夜色中:“喂?”
他那邊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應該還在工作。
偶爾有收到郵件的提示音響起。
寧春和意識已經開始不清醒了, 聲音帶著哭腔,害怕被發現, 而刻意壓低的語調:“六......六叔,我好像被人下藥了, 我......我好害怕。”
敲擊鍵盤的手停下。
聽到她的話, 江訴眉頭緊皺。
站起身:“你先冷靜點, 給我發個定位。”
寧春和艱難的睜開眼睛, 找到定位那個選項,按下發送。
最後的聲音也消失。
意識徹底模糊。
江訴開車沿著定位過去,電話還沒掛斷。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像是睡著了一樣。
麵對他的呼喚也沒辦法回應。
即使安慰她冷靜,可自己卻無法冷靜下來。
握著方向盤的手逐漸收緊,南城是個不管什麼時間都會堵車的城市。
看著前麵堵的不見頭的街道,江訴焦急的按著喇叭,即使知道毫無用處。
喉嚨也像是被死命掐住,沒辦法呼吸。
他隻能解開領帶,可還是於事無補,手抖得厲害。
腦海裡反複湧現他母親從樓頂躍下的場景。
車流終於開始前行,江訴猛踩油門,隻餘下低沉的轟鳴聲,和車輛經過時,帶起的那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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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春和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雪白,胃也難受的要命。
像是做了一場夢,而夢裡的情景,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隻是依稀記得,她在給人拍照,然後......
然後被人下藥了!
想起這件事的她從床上坐起來,那種恐懼感還存留著。
卻不想自己的舉動驚醒了床邊的人。
江訴抬起頭,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明顯。
“還難受嗎?”
極近溫柔的語調,讓寧春和有點受寵若驚。
她愣怔的坐在那:“有......有點。”
“醫生給你洗過胃了,一周內你隻能吃流食,我下樓給你買點粥。”
說完,他站起身,替寧春和把被子掖好,“你先好好睡一會,我馬上就回來。”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寧春和拉著他的衣角,小聲祈求著:“可不可以先彆走。”
她的眼睛還有點紅,“我怕。”
江訴握著她拉著自己衣角的手,順從的在她床邊坐下:“恩,我不走,我讓人買了送過來。”
寧春和點頭,挪著屁股,往他那邊靠的更近了一點。
似乎隻有離他近點,才會更有安全感。
寧父寧母在警局處理完相關事務以後,立馬就過來了。
寧母看到寧春和憔悴的模樣,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那個挨千刀的,就應該下地獄,還好我家春和沒事,不然我就是死也要和他拚了!”
寧春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在她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她好像看見酒店的房門踹開。
然後,她似乎聽到江訴講了一句臟話。
椅子斷了兩張,周能趴在地上,捂著腦袋求饒。
那還是寧春和第一次看到江訴打架。
的確和陳叔叔說的一樣,又凶又狠。
和她印象裡,清冷安靜的江訴完全不同。
可是......
她的江訴哥哥真的好帥啊。
就連抱她出去時,因為後怕而顫抖的嗓音,卻還是柔聲安撫她彆怕。
這樣的江訴哥哥,也很帥。
看到她父母哭成一團的模樣,寧春和有些無奈:“我這不是沒事嗎。”
寧母捂著臉趴在寧父的肩上,哭的整個人都在顫抖:“還好是沒事,要是你有事的話,我也不活了。”
本來她還有一點後怕的,可是被他們這一鬨,後怕全成了擔憂。
以後晚上出門,估計更艱難了。
“沒事沒事,彆哭了,爸,你勸勸媽。”
“......您怎麼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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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裡,原本審訊周能這件事不是寧準負責的,可無論陳局怎麼勸,他還是把這個案子給搶了過來。
握著筆坐在那。
“作案動機是什麼?”
周能身上的傷已經去醫院簡單處理了一下,可看上去還是有些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