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和單手撐著下巴,思考了一會:“這個人的鼻子,太平了,需要墊一下,還有這個人,雙眼間隔太寬,建議他去開個眼角,這個雖然長相皮膚都沒得挑,但看上身就知道是個矮子,建議他先買個增高鞋墊。”
寧母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寧春和!”
寧春和兩手一攤,把手機放下:“哎呀,我不想相親。”
寧春和早就看出了她媽的想法,上次寧準告訴她,她媽讓人給她物色相親對象的時候,她心裡就有了譜,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想不到她的廣場舞小姐妹手上的資源情報這麼多。
“你不相親你又不談戀愛,那你是想賴在家裡一輩子嗎?”
寧春和嘿嘿一笑:“我留在家裡陪你們二老啊,多好,陪你們安享晚年。”
她媽冷哼:“你早點嫁出去,我就能多享幾年晚年,你們兄妹四個的,就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多年的經驗讓寧春和猜出了她接下來會有多麼長的埋怨,於是趁她媽開口之前,寧春和隨便找了個借口開溜了。
“媽,我剛剛突然想起館陶今天生日,我還要去找她呢。”
說完,她就急忙拿了包離開。
寧母的長篇大論被打斷,還是不忘囑咐她:“少喝點酒,也看著點館陶,彆讓她喝太多。”
“知道。”
寧春和換完鞋子以後,寧母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館陶今年都已經過了兩年生日了,你今天去的是哪門子生日啊?”
“她的雙眼皮今天過生日。”
.......
寧春和說的話也不假,館陶十八歲之前一直是個單眼皮,十八歲生日過了以後,她就迫不及待地去醫院割了個雙眼皮。
於是每年的今天,她都會特地定個位置,給自己的雙眼皮過生日。
“正好,今兒個附近酒吧開業,咱哥幾個去喝一頓。”
那個酒吧是館陶她朋友開的,裝修了半年之久,今天是第一天開業。
......
顧季也這個狗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黏上館陶的,即使怕她怕的要死,卻還是次次都來。
每次看到寧春和了,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館陶長得好看,從小到大都是被人追捧的份,再加上家境殷實,所以養成了現在的性子。
脾氣不好,驕縱又野蠻。
不過寧春和的話她還是聽的。
所以每次隻有寧春和來了,顧季也才會脫離挨揍的危險。
卡座上沒幾個人,館陶給自己雙眼皮過的生日請的都是自幼熟悉的朋友。
因為在她看來,那些塑料姐妹花根本就沒資格她是何年何月何日割的雙眼皮。
看到寧春和了,她喊來酒保,又開了瓶酒。
親自給寧春和倒了一杯:“看來阿姨挺著急嘛。”
剛才過來的路上,寧春和已經把她媽讓她相親的事簡略講了一遍。
寧春和有些喪氣的坐在那裡,耷拉著肩膀喝酒:“我媽那個人,一旦被她瞄上。兩年都彆想脫身了。”
館陶深感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將自己的酒杯舉起來:“乾了。”
寧春和抬手,和她碰了碰杯,仰頭一口悶了。
一瓶洋酒,很快就見了底,寧春和也不負眾望的吐了。
她趴在洗手間馬桶上,吐的天昏地暗。
館陶也沒好到哪裡去。
顧季也拿了瓶水過來,在女洗手間門外猶豫了好久,最後終於拉過外套的連帽蓋住腦袋,火速跑進來,把水扔給她:“漱漱口。”
寧春和吐的沒力氣了,虛虛的伸過手:“謝……嘔!”
顧季也嫌棄的捂住鼻子:“你快點啊。”
然後就出去了。
喝酒必醉的寧春和吐完以後,趴在馬桶上睡了一覺,醒過來以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幾點了,眼睛看什麼都是重影,她喝光了一整瓶礦泉水漱口。
直到酒味淡了一些,她才費力的支起身子,扶牆出去。
學校教師聚會,江訴沒能推開,隻能過來。
有年輕的女老師坐過來,紅著一張臉給他敬酒:“江教授,我今天聽說您會過來,特地推了高中同學會來的。”
“是嗎。”
他淡聲應道,似乎並不在意。
上身微傾,從茶幾上拿起酒杯,仰頭一口喝光了。
女老師臉更紅了,握著酒杯,支支吾吾的剛想開口。
江訴卻站起身:“你們先喝,我出去抽根煙。”
然後推開門出去。
走廊裡短暫的明亮映照進來,很快又被厚重的門給隔開。
江訴叼著煙,從褲帶裡拿出打火機,剛準備進去。
隔壁女洗手間跌跌撞撞的走出來一個人,她扶著牆,雙眼染著醉意。
江訴皺眉,取下嘴裡的煙隨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裡。
與此同時,寧春和沒站穩,滑了一下,險些摔倒的時候,有人抱住她。
她趴在那人的懷裡,覺得溫柔又有安全感。
抬眸,努力的眯著眼睛去看麵前的人。
輪廓從模糊逐漸變的清晰。
她扶著他的胳膊,突然笑了:“六叔?”
說完她就搖頭:“不是六叔,是江訴哥哥。”
江訴垂眸,安靜的看著她,任憑她在自己懷裡動來動去。
片刻後,他淡聲問她:“喝了多少?”
寧春和答非所問:“今天是過來給館陶過生日的。”
江訴重複道:“喝了多少?”
寧春和癟著嘴,有點委屈:“您生氣了嗎?”
他歪頭,視線落在她唇邊的頭發,隨著她說話的幅度,一點點滑落。
看上去,很軟。
寧春和攀著他的肩膀,踮腳,嘴唇湊到他耳邊,吐了一口氣。
悠長的語調,輕聲說:“隻要您不生氣,想讓我喝什麼都可以。”
“不管是白的還是啤的,或者是……”
“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