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和在椅子上坐下,把他手裡那個剛削好的蘋果搶過來,咬了一口:“江訴生我的氣,回國了。”
情理之中,寧準絲毫不驚訝:“我前幾天還在納悶呢,江訴和你在一起這麼久,居然還沒被氣死。”
寧春和不滿的皺眉:“幾個意思,哪有這麼咒自己未來妹夫的。”
寧準恢複的好,雖然還是下不了床,但短暫的坐一會還是可以的。
“我是說,像是這種情商低,大腦還遲鈍的人,真的不太適合談戀愛。”
他想了想,“就拿徐河來說吧,你的那個小青梅竹馬。”
寧春和嫌棄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什麼狗屁青梅竹馬,說的怪惡心的。”
“那行。”寧準改口,“你的那個小兄弟行了吧,你覺得人家和你是怎樣的感情。”
寧春和挺直了腰杆:“鐵哥們,過命的交情。”
畢竟他可在自己親媽的手下把她救出來過。
說來也怪,她媽對徐河簡直就像對自己親兒子一樣好,比自己這個親女兒還要好。
寧準搖了搖頭:“你出家為尼吧,彆禍害人了。”
......
“我們斷絕兄妹關係!”
她甩門就走,寧準在後麵喊她:“妹妹,先彆急著斷絕關係,扶哥哥去上個廁所了再斷絕也不遲啊。”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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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哥哥過不過分?”
寧春和回國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江訴打電話,不過人家沒接。
第二件事就是把顧季也和館陶叫了出來,吐苦水。
男朋友生自己的氣,自己的親哥哥還挖苦自己。
顧季也再一旁直點頭:“過分,實在太過分了!”
見有人附和自己,寧春和的底氣頓時足了起來:“實在是過分!”
“對,簡直太過分,你哥就應該在你剛出生的那會就把你送到尼姑庵的。”
“?”
館陶在一旁看戲,對於顧季也的話也不反駁。
顧季也難得看和寧春和對著來,她實在佩服他的勇氣。
畢竟這人都慫了一輩子了,而且他說的話一點也不假。
顧季也深呼了一口氣,給自己壯膽:“春和,我有一句話憋在心裡很久了,必須和你說一下。”
他好不容易男人一回,即使說的是反駁自己的話,但寧春和也不想打擊他的自尊心。
於是點頭,鼓勵他:“你說。”
顧季也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整理措辭。
“我六叔他,真的挺可憐的,他親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他爸,也就是我叔公,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尊重長輩,但說真的,我叔公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在我嬸婆懷我六叔的時候就和他秘書搞上了,關鍵他秘書還不是小三,頂多算個小六小七,他在外麵包養的女人,他媽的比老子這輩子追的所有女生都多。我六叔的後媽也不是個東西,小的時候動不動就找理由打我六叔,我六叔現在的腰上還有個燙傷的疤,就是她用熱水潑的,我說這麼多也不是想你心疼我六叔,隻是想告訴你一句,我六叔這輩子過的挺不容易,但他至少心地善良,潔身自好,他對你,也是一心一意,我知道你也一樣。”
從泰國回來,最不適應就是溫度的差異。
寧春和穿著羽絨服,還是覺得冷,她踩著雪打發時間。
咯吱咯吱的聲音,給這安靜的冬夜帶來一絲難得的嘈雜。
她將凍僵的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還是冷的無法動彈。
左右的屋子都亮起了燈,偶爾還能看見有人走過,穿著單薄的裙子。
一看就知道,裡麵的暖氣開的很足。
羨慕啊。
她也想快點進到開了暖氣的屋子裡。
前方映來車燈的光亮,像是利劍,割破了冰冷的冬夜。
寧春和看著熟悉的車牌號,終於鬆了一口氣,解開外套的拉鏈,往後退了一步。
車開過去,又退回來,在她麵前停下。
寧春和看著車門打開,從駕駛座裡走出來的那個人。
鼻子突然有點癢,她捂著嘴打了個噴嚏。
男人皺眉,在看到她敞開著的外套時,眉頭皺的更深。
關上車門走過來,替她把拉鏈拉上:“知道今天有多冷嗎?”
“知道啊。”
她笑了笑,“不過我不這樣站在這裡,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理我啊?”
他的手,有片刻頓住:“亂說什麼。”
顧季也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他說:“但是你們兩的生活背景不同,你從小就被寵著疼著長大的,和我六叔不一樣,他其實特彆敏感,尤其是碰到好不容易喜歡上的人,他的顧慮多,害怕也多。我真的,希望你能稍微長點心,你可以粗心,你可以大意,但你至少得先顧慮一下彆人得感受。一段感情裡麵,安全感這種東西不光隻有女人需要,男人也是。”
沒有光的時候,人們不會覺得生活有哪裡不方便。
可是一旦出現光了,便無法忍受長久的黑暗。
“你是不是因為徐河,所以才會生我的氣呀?”
江訴輸密碼的手,有片刻停滯。
寧春和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從身後抱著他,側臉貼在他的後背:“我不喜歡他的,我隻是拿他當朋友。小的時候,因為大人總是調侃我們天天在一起,以後肯定是要結婚的,那個時候我還不理解結婚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就賭氣說,結婚就結婚。”
江訴身形微動,仍舊沒說話。
寧春和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你轉過來。”
江訴低著頭,手還放在密碼鎖上,沒動。
“我數三聲,你不轉過來我就走了,一......”
一字才落,他就轉過身了。
寧春和的手背在身後,笑容神秘:“左手伸出來。”
江訴沉默片刻,還是聽話的將左手伸了出來。
寧春和將手裡的那個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因為太小,連骨節都沒戴到。
“雖然戒指有點簡陋,場景也有點簡陋,但我還是想鄭重的問一句。”
她湊到江訴麵前,挑眉笑道:“你願意娶我這個沒車沒房沒存款的小可愛嗎?”
他垂眼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小顏給你的吧?”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拆穿了,寧春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時間倉促,沒來得及去買,改天親自帶你去選。”
頓了片刻,她又說:“飾品店裡選。”
江訴抿了抿唇,無聲地掩去唇角地笑意,可眉眼還是出賣了他。
“這個戒指,是我送給小顏的。”
“啊?”
寧春和沒想到會翻車的這麼徹底,索性耍起了無賴,“既然你送給小顏了那這戒指就是她的了,她又送給了我,就是我的。”
他抬眸:“哦?”
寧春和被他這副無所謂的語氣給氣到了,伸手就要搶了:“你不要就還給我。”
江訴將手抬高:“按照你的說辭,既然你給我了,那它現在就是我的。”
“我改主意了,不給你了,你還我。”
“那我也改主意了,不送給小顏了,現在還是我的。”
“你無賴!你流氓!你王八蛋,你不要臉!你欺負小孩!”
他輕笑:“你都二十幾了,還小孩啊。”
“我一百歲了我也是小孩,我天生麗質娃娃臉。”
“我怎麼覺得你的臉一點都不顯小。”
“你眼瞎,都說我長得清純可愛,像十五歲的初中生。”
“哪有長得這麼像狐狸精的初中生。”
“你才是狐狸精,天天勾引我。”
“我能耐這麼大啊?”
寧春和都快氣的暈倒了,江訴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怎麼好好的一個人,談個戀愛說變就變。
沒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就那麼溫柔的,談了戀愛以後連鬥嘴都不讓她了。
果然男人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