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母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尤其是春和懷孕以後, 她是越發看寧許不順眼。
妹妹都要當媽媽了, 他這個哥哥連個苗頭都沒有。
昨天河裡打撈出一具屍體,懷疑是他殺。
寧許剛忙完, 摘了口罩出來,小陳殷勤的湊過來,柔聲問他:“寧師兄, 我剛剛去吃飯, 不小心多買了一塊蛋糕, 正好我看您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飯。”
她紅著一張臉, 將手裡東西遞給他。
精致的包裝,怎麼看也不像是不小心買多的。
他把口罩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冷聲拒絕了:“謝謝, 我不愛吃甜的。”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小陳垂首歎了口氣。
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了, 追人和審犯人一樣,都是拉鋸戰,她得堅持。
堅持才是勝利。
消毒液擠在掌心,他反複將手清洗了好幾遍, 手機一直在震,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最近他總是無緣無故的挨罵,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
寧許抬手抽了張紙巾, 將手擦拭乾淨以後, 拿出手機。
給他打電話的人, 果然是他媽。
寧許無聲的歎了口氣,按下接通鍵,推開門出去。
小陳手上拿著剛泡好的咖啡,她時刻謹記寧許不愛吃甜,特地一丁點糖也沒加。
她一臉笑意的湊過去:“師兄,喝咖......”
話還沒說話,後者目不斜視的從她身旁走過。
小陳將笑臉和咖啡杯一起收回,臉色挫敗。
寧許自己在外麵住,今天寧母打電話,讓他回家吃飯。
電話掛斷後,寧許盯著暗掉的手機屏幕沉默片刻,還是調轉了方向,開車回家。
寧春和大著肚子在客廳看電視,江訴在旁邊替她剝橘子皮,模樣賢惠的不行。
偶爾兩人你儂我儂,完全不顧及坐在旁邊的寧許。
他神態自若的看電視,即使家庭狗血劇他完全看不進去。
寧春和像是突然發現他的存在一樣,捂著胸口嚇了一跳。
寧許無聲的看了眼她還大著的肚子:“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寧春和說:“下個月。”
他淡淡點頭:“到時候我請假過去陪你。”
寧春和盯著他,幾次欲言又止,最火終於沒忍住,靠近他小聲說:“你小心點,媽好像托人給你找了個相親對象。”
意料之中,他絲毫不驚訝。
畢竟這兩年來,他媽強迫他去見的相親對象不說一百也有幾十了。
這是個可怕的數字,可怕到左鄰右舍都開始議論,寧家的二兒子性取向好像不太對。
飯桌上,寧母果然提起了這件事。
對此,寧許聽話的點頭。
最近寧母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了,高血壓,她脾氣又大,寧許不敢惹她生氣,隻能在這方麵,儘量滿足她。
隻是能不能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論是哪次相親,多優秀的女生,他做到起碼的禮貌,不動聲色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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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母夾了塊酥肉,放在他碗裡:“這次的姑娘啊,是我跳廣場舞認識的,她心好人美,我們音響壞了,還是她主動過來幫我們修的,看我們缺個人,還留下來陪我們跳舞,現在這種女孩已經不多見了。”
他沉默吃飯,一言不發反倒惹惱了寧母,她皺眉:“你這次是不是又打算,見一麵就不聯係了?”
寧母哼了一聲:“人家小姑娘可是學藝術的,這次來南城,是特地辦畫展的,彆人答應和你相親,還是給了我麵子,這回可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了,彆人估計還嫌棄你是個什麼破法醫。”
聽她的話,應該是對那個人格外滿意。
寧許放下碗筷:“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然後拖出椅子,上樓回房。
寧母看著他的背影,氣道:“你看看,他這個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說他兩句還不行了,小時候明明那麼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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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整天,寧母都沒有和寧許說話,用手機給他發了地址,並且反複提醒,讓他一定要去。
定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正好是下班後。
地址在警局附近。
小陳一沒事就往這邊跑,弄的大家都在調侃她:“這麼喜歡我們寧許啊,要不乾脆嫁給他當媳婦算了,反正他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小陳臉有點紅,卻沒有反駁。
隻是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們之間曖昧地這麼明顯。
不過他並沒有任何反應,整理完結果後,他關了電腦就離開了。
小陳覺得,這是告白地最好時機,於是也急忙收拾好東西,跟了過去。
反常地是,他今天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許玫喝不慣咖啡,在外麵買地奶茶帶過來的,她在裡麵點了兩塊蛋糕,眼睛一直盯著牆上的掛鐘。
行啊,真是出息了,在男多女少比例嚴重失衡的情況下,相親還敢遲到,也不怕找不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