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同李淑說不下去了,果斷道:“我會保護陛下。”
“你……”李淑有些不敢相信:“就憑你……”
“我是衛煬的妻子,”秦芃抬起眼簾,目光冰冷:“是衛家如今的當家主母,是衛衍的嫂子,是陛下的親姐姐。母親,”秦芃看著她,認真道:“我有能力,也有地位保護你們。”
李淑沒有說話,她呆呆看著秦芃。
自己這位女兒,真的是變得太多了,變得讓她幾乎不敢相認。
她說的每句話都這麼有力度,讓李淑忍不住去相信她,哪怕她骨子裡總覺得女人做不成什麼大事,卻都忍不住開了口:“好吧……”
“到時秦書淮必然是要對你施壓的。”秦芃繼續吩咐李淑:“陛下登基前,秦書淮一定會來同你要攝政王的位置,到時我會在場,你先推脫著,他若強壓,你便提出來,若他要當攝政王,那就讓我當鎮國長公主,他若是不答應,那你就帶著陛下回去守皇陵。”
“他若真讓我們回去守皇陵呢?”李淑慌張出聲。秦芃嗤笑:“他不敢。”
“如今他已經將十六皇子登基的消息放了出去,若陛下如今有三長兩短,他脫不了乾係。而且到時候衛衍也會回來,如今我們有衛家撐腰,母親無需擔心。”
“那……那就這樣吧……”
李淑也沒了主意,這場對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順著秦芃走了。
秦芃瞧著李淑,看出來這人就是個見軟就欺的,話說完了,也沒有了耐心,徑直道:“那母親,我退下了。”
“去吧。”
李淑揮了揮手,皺著眉頭,明顯還是在想著方才秦芃的話。秦芃走了幾步,頓住步子,回頭看著眉頭緊鎖的李淑,冷聲道:“母親,你需記得,你如今已是太後了。”
是太後,就要有太後的手腕,太後的心腸。
享受太後的權利,承擔太後的義務。
她也不知道李淑是不是能聽進去她的話,轉身便走了。
出去後宮門外帶著寒意,侍女上前來,將早已備好的暖爐放到秦芃手心。
如今時局還亂著,周遭處處是秦書淮的人,秦芃也去不了其他地方,隻能在宮裡候著。等過了兩天,宮中局麵安定後,秦書淮才肯放人出宮,這時候秦芃立刻吩咐:“去衛家吧。”
衛衍是要叫回來的,隻是她卻不知道,要如何同衛老太君說此事。
原身和衛衍交集很少,也就是當年衛衍抱著衛煬一乾衛家子弟牌位回來時見過一麵。
那時候衛衍還是少年,披麻戴孝,手裡捧著牌位,身邊是衛家哭哭啼啼的女人,他生得俊朗剛毅,在一片哭聲中,同眾人冷靜道:“今日我父兄皆戰死,各位嫂嫂也還年輕,若是有其他意思的,可以從衛家領了錢,自行離去。若願意留在衛家的,衛衍謝過。”
當年的秦芃一聽衛衍的話,嚇得差點哭昏過去,跪著挪到衛衍麵前,抓著衛衍的褲子道:“小叔,小叔你彆趕我走,我要為夫君守寡,我要在衛家呆一輩子的!您千萬彆趕我走!”
衛衍被她嚇了一跳,麵上愣了愣,隨後冷靜下來,點頭道:“嫂子願意留下,衛衍謝過。”
後來衛家的女人,也就衛老太君和秦芃留下了。家裡的錢財被分了七七八八,一共五個孩子全留在了衛家,由衛老太君一個人撫養,衛衍一手操辦了喪事,就直接帶著衛家家將奔赴邊關。
而秦芃在整個過程裡……
就知道哭。
哭完了就上了護國寺,也就是逢年過節這些基本禮儀去一趟衛家。
她甚至不太清楚,衛衍到底是個什麼性格、到底立了什麼功勞,如今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也就從他人嘴裡知道,衛衍如今握著整個南方邊軍。
秦芃回憶著衛衍,忍不住抬頭看了春素。
“春素,”
“主子?”
“那個衛衍,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