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心裡煩悶,她本就是來散心的,卻又遇上這個讓她煩心的,她語調儘量平靜道:“你且問她是怎麼回事吧,要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便說我今日心情不佳,不想見人。”
陸祐應了聲,出去後沒多久,便回來,小聲道:“她說是為了攝政王的事。”
一聽這事,秦芃就冷了臉色:“不見。”
柳詩韻對秦書淮有企圖這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她來找她討論秦書淮,那必然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陸祐將話帶了下去,等回來後,麵上也不是很高興道:“她還站在門口,說今日若是見不到公主,便不走了。”
“那就讓她站著。”秦芃嗤笑出聲來:“還真當我不敢讓她站了不成?看在柳書彥份上給她幾分薄麵,她還真當自己是個角兒了?”
說著,秦芃將視線抬向舞台,此時台子上敲鑼打鼓開了場,秦芃認真專注瞧著戲,一時竟也把柳詩韻給忘了。
而柳詩韻就這麼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模樣,凡是路過無不側目。
她在宣京本就富有盛名,來這裡聽戲還在這一層的,非富即貴,這京中的貴公子,大多又都多多少少對柳詩韻有過幾分意思,見她一直守候在這裡,其中一位懷恩府的小侯爺忍不住道:“柳姑娘,你在此處站著做什麼?”
柳詩韻露出一抹苦笑來,搖了搖頭道:“世子不必多問了。”
小侯爺看見美人皺眉,不由得有幾分心疼,當即道:“你可是受人欺負了?你同我說,我替你出氣!”
“不必了,”柳詩韻紅了眼眶:“世子的心意,詩韻心領了,隻是這終究是個人私事,誰也怪不得,是詩韻命不好而已。”
這話讓人越發火氣,小侯爺立刻往她身邊站定了道:“行,你不說,那我就看看,讓你這麼等著的是哪路神仙!本世子也一塊兒等著了。”
小侯爺說話聲高,秦芃在裡麵也聽見了。她不由得哂笑出聲,陸祐有些憂慮:“公主……”
“想等就等著。”秦芃瞧著戲,抿了口茶:“彆管。”
外麵站著兩個金貴人物,圍觀的人越發多了起來,等秦芃聽完戲走出來,見外麵已站滿了人。秦芃不有的笑了:“喲,諸位站在這裡,唱的又是哪一出?”
“公主,”柳詩韻擠出一個笑容來,上前道:“詩韻來此,是為了……”
“行禮。”秦芃冷聲開口,柳詩韻微微一愣,就聽秦芃含著笑道:“怎麼?你什麼身份,本宮什麼身份,行禮都忘了嗎?”
“秦芃你彆太過分!”小侯爺跳了出來,秦芃冷眼掃去,提高了聲音:”跪下!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區區懷恩府世子,也敢同本宮這樣說話?!”
一聽這話,對方漲紅了臉,便打算同秦芃爭執,柳詩韻趕忙回神,行了個禮,秦芃在她蹲身的瞬間便提步離開,柳詩韻趕緊追上去,焦急道:“公主,求求您放手吧!賜婚碩旨都已經下了,您為什麼還是不放手呢?!”
她的聲音喊得又急又亮,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秦芃回過身去,瞧向樓梯口站著的姑娘,勾起嘴角:“我不放手?”
說到賜婚聖旨,在場人便都明白她們談論的是誰了。秦書淮被賜婚的消息所有人大多知道了,然而秦書淮當眾沒有接旨,秦銘事後也沒再提,朝廷上的人摸不準動靜,便也沒有多說。隻是柳詩韻被賜婚給了秦書淮,這件事大家心裡都清楚。無論秦書淮接旨不接旨,再敢去柳府提親的人,都是冒犯秦書淮了。
齊國敢於如此直接冒犯秦書淮的人還真沒幾個,於是也不管發生了什麼,大家對柳詩韻總是同情更多的。
如今柳詩韻這樣一吼,所有人便明了緣由,原來是秦芃攔住了此事。聯想到之前秦芃夜宿淮安王府的傳聞,大家便覺得自己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周邊人越來越多,秦芃抬眼看著柳詩韻,慢慢道:“柳詩韻,你要臉嗎?”
柳詩韻麵色白了幾分,許久後,卻是道:“公主當年曾放言,會守衛將軍一輩子,公主還記得嗎?”
說著,柳詩韻似乎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展袖將雙手放在胸.前,恭恭敬敬跪了出去:“煩請公主,守住對亡者的承諾,也請公主,放詩韻一條生路,勿再糾纏王爺。”
這話說得鄭重,大家不由得都想起當年對秦芃忠貞的美譽,一時覺得秦芃虛偽做作,又覺得柳詩韻可憐淒楚。
秦芃靜靜看著柳詩韻,緩慢開口:“第一,賜婚聖旨都沒頒下去,你哪裡來的臉,找我說這事?”
“第二,賜婚的是秦書淮,娶不娶你也是他的意思,和我沒有關係。他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你再怎麼求我,也沒有用。”
“第三,我這不叫糾纏,”秦芃抬手將頭發撩到耳後,麵色平靜:“兩個人互相喜歡,這叫相愛,比如我和秦書淮。一個人苦苦單戀不折手斷,這叫糾纏,比如你和秦書淮。我求您了,”秦芃露出無奈來:“放過我和秦書淮吧,強扭的瓜,不甜。”
沒想到秦芃會將感情承認得這樣坦蕩,柳詩韻臉色變了變,她慢慢紅了眼:“我與王爺相識多年,終究比不過您與他相識數月。可如今聖旨已下,詩韻也無路可走,還請公主高抬貴手,為妾為妻,都是公主一句話的意思,詩韻絕無怨言。”
聽到這話,小侯爺也忍不住了:“是啊,公主,都是女人,怪不容易的。”
“不容易你把她娶回去!”秦芃冷眼掃向那小侯爺,小侯爺當即不再說話了,和秦書淮抬杠,他不敢。
秦芃將目光轉回柳詩韻身上,平靜道:“你和秦書淮怎樣,不是我的事,是秦書淮的事,你去跪他吧,跪我沒用的。”
說完,秦芃轉身離開,柳詩韻慌忙起身,追著秦芃下去:“公主!公主你彆走,您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和王爺早已暗許多年,公主……”
秦芃沒有理會她,柳詩韻跑得跌跌撞撞,她眼淚湧上來,秦芃上了馬車,她追上來,大吼出聲:“我已經是王爺的人了,您這是要逼死我才肯罷休嗎!”
聽了這話,秦芃驟然轉身,她冷冷看著柳詩韻,柳詩韻摸了眼淚,大笑出聲來。
“我的身子給了王爺,我壞了他的孩子,因此陛下才賜婚我和王爺。公主,”她聲音中帶了哀求:“您放過我們母子吧……”
秦芃沒說話,好久後,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柳詩韻。
“柳詩韻,你可真讓我開了眼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外旅遊,電腦也沒電了,悲傷,隻能手機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