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柳大人勾結賊人刺殺長公主,我今日便帶人過來捉拿凶手,柳夫人,柳石軒人呢?”
這話出口,柳夫人臉色立刻變了臉色,然而她理智尚存,平靜道:“此事我等一概不知,而且,哪怕當真出了此事,也該由禦史台先奏,攝政王直接插手,怕是不妥。”
“非常時期,自然非常行事,”秦書淮注視著柳夫人,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慢慢道:“柳大人,怕是沒回柳家吧?”
“的確如此,”柳夫人點了點頭:“所以,王爺請回吧。”
“柳夫人,”秦書淮倒也沒有計較柳夫人逐人的行徑,反而是問:“您甘心嗎?”
“你什麼意思?”柳夫人皺起眉頭,秦書淮神色平靜,眼中全是了然和通透:“一直活在那個人的陰影下,您甘心嗎?”
“哪怕您生了嫡長子,哪怕您和柳大人一生榮辱與共,可是在那個人麵前,柳大人卻還是毫不顧忌選了對方。他為了他和那個人的女兒刺殺長公主,卻分毫沒有想過你和柳書彥。柳書彥如今還在邊疆,手握兵權,若柳石軒出事,柳書彥首當其衝被影響。畢竟,他不是他父親,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柳石軒出事卻不理會。”
“可是,他該如何理會呢?”
秦書淮每一句話,都說得格外銳利:“他若保柳石軒,那就是犯上作亂蔑視皇權之罪。這罪名他擔不起,那隻有第二條,他帶著世家起兵。”
柳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秦書淮卻是笑了:“若世家起兵,齊國內亂,北燕趁虛而入,這亡國滅族之禍,你覺得,該由誰來承擔?”
“是本來就心死如灰行將就木的柳石軒,還是你那前途無量的兒子,柳書彥?”
“你……”
柳夫人顫抖著唇:“你到底想做什麼?”
“勞煩柳夫人讓開,本王要追查線索。”
“僅是如此?”
“還勞煩柳夫人寫封信給柳書彥,”秦書淮的眼神冷下來:“他父親咎由自取,他若不動,一切事宜,與他無關。”
柳夫人沒說話,然而她捏著免死金牌,卻沒有再擋在正中央。秦書淮提步往裡走去,她也沒有阻攔。
見秦書淮暢通無阻進去,所有人立刻跟著進去。秦書淮直奔柳詩韻的屋中,開始翻找柳詩韻的東西。
江春有些疑惑:“主子,你在找什麼?”
“正是不知道該找什麼,”秦書淮平靜道:“所以才找。”
“主子是覺得,柳詩韻該知道什麼?”
“你不覺得很巧嗎?”
秦書淮一麵翻著柳詩韻書架上的書,一麵道:“最初我來齊國,董家向陛下建議殺芃芃,她和董婉怡交好;後來董家與我聯姻,是她建議;再到如今芃芃被陷害,也是她用了自己的命來換。你說,她為什麼和芃芃,這麼密切呢?如果芃芃是薑漪,也是董婉怡,那也就意味著,芃芃每一次死,都有她的影子在裡麵。”
秦書淮說著,迅速翻找著柳詩韻的書櫃。
直到翻到某一本書,秦書淮卻無法拿出來,他將這書周邊的書都清了,這才發現,這本書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一種裝飾。它早就黏在了牆上,堅硬如石。
秦書淮摸了摸那書,想辦法轉動了一個角度,旁邊一道石門猛地打開,一間密室顯現出來。
密室裡暗無天日,就一張床,一個桌子,還有一個書架。
這書架上放著一個木盒,秦書淮走到那木盒邊上,打開了木盒,看見裡麵全是一些信。
秦書淮打開了其中一封,猛地睜大了眼睛。
那信上全是秦芃當年斑斑劣跡的事,秦書淮立刻明白,這封信,就是當年送進南齊宮廷給秦文宣那一封!
正是這封信,讓秦文宣下定決心要殺趙芃。
相似的信,他曾在齊國宮廷裡看到過一封,那上麵的事跡寫得更簡練,更有南齊獨有的文字風格。然而這封信,卻是地地道道用了北燕語寫的。
北燕語言中,不同階層用詞的習慣是不一樣的。有些詞隻能皇帝用,有些詞卻是可以皇子用。
秦書淮一眼就看出來,這封信是一位皇子寫的。
這位皇子非常熟悉秦芃,而且,這位皇子有一個字寫的不對,反複出錯。
秦書淮死死盯著這封信的原件,手微微顫抖。
趙一有些疑惑:“ 主子,怎麼了?”
“去找趙鈺。”
秦書淮猛地回頭,提高了聲音:“不能讓他帶芃芃走!”
會把那個字反複寫錯的皇子,這麼多年,秦書淮,也就認識那麼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