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戰鬥時完全無法幫助的綠參,陰極雷火蔫蔫的,發現周圍沒問題,便又回去溫養著,至於綠參,一爬出晶體窩,開始搓遮身子。
沒一會,它小小的手上抓了幾條根須。
它一直記得淩綰不要它特意拔身上根須,所以這時薅下來的,是一些比較老……即是快被新的根須取代,卻依然有著良好效果的不要根須。
這種根須便是它不薅下來,也會自己掉落,可真等自己掉落,是沒有效果的,所以它抓在手上都是這種要被取代的。
“大和尚,看在你救小綰綰一命上,我承認你正宮位子啦,彆說我小氣沒給賀禮,這些給小綰綰的根須分你一半哈。”
被它聲音打斷入定的虛一:“……”
他看著小小綠參,視線落在頂上紅毛,於對方,“啊啊啊看什麼!”的遮住那戳紅毛,一副像被看光身子一樣的遮遮掩掩哇哇叫時,彎了唇。
“我會喂給她吃的。”
“一天三根,不能超過哈~嗯……我再去睡會……”綠參也傷得不輕,打了打個嗬欠聲,拿根須小手揉了揉沒有五官的身板,東西擱在淩綰頭旁的床上,又爬回晶體窩。
不過進去時,叮嚀似的說:“身體都受傷啦,骨頭還沒長好,不許乾孩童不宜的事!”
虛一:“……”
孩童不宜……什麼跟什麼的,虛一略略無語,人也下了榻,來到淩綰床旁,將擱在淩綰枕頭上的一把細小根須拿起。
這一拿,虛一發現這些細如發絲的短短根須,每條都散發出磅礡的生機氣息……他雖感奇異,也沒做他想,給淩綰喂了一根後,遲疑了下,也吃了一根。
根須不紮嘴,入口自行化作一灘草香青液,順著喉道入胃,所經地方泛起了抹清涼舒爽。
這抹涼爽感很輕很柔,遊走全身時,溫和的撫平內傷,甚至連一些難以治愈的陳年老舊,也緩緩的透出針紮的痛,又被涼感蓋過。
說不出的舒服與傷勢緩緩愈合,虛一驚豔效果,指腹一下搭在淩綰腕上。
和他一樣,隻是她傷得重,即便藥效和緩的讓人感覺治愈疼痛輕微,幾處疊加起來,也成了明顯的痛了。
“唔……”
虛一視線從她手腕挪至小臉,便見鼻端冒著幾顆晶瑩剔透的小小汗珠。
他拿著擱於桌旁的棉帕,為她抹掉,待放回原位時,睡了許久的她,已是睜開了雙眼。
哪怕這雙眼帶著剛醒後的惺忪,仍是漂亮如星辰般璀璨。
“你醒了。”他道。
淩綰聽著他這十年如一的聲線,再看著他這張未被歲月摧殘、卻更帶氣勢的俊臉,感受那份不怒而威的氣質,彎了彎唇。
“謝謝你救了我。”淩綰心中有著見到他的歡喜,可這麼多年沒見麵了,多少受他歲月沉澱後的氣質迷惑……迷惑自己多年來的不死心是對的嗎?
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便這麼淡淡的說了這句話,沒再言及其他。
虛一等了許久,都沒聽到她接著說下去,不禁盯著她。
見虛一卻沒說話的直直盯著自己,淩綰想抬手摸摸臉,發現抬不起來,便作罷問,“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當你認識的那人於睽違多年見麵,卻不再如隻快樂小鳥的嘰嘰喳喳說話時,是怎生地讓人不適應?
虛一此時便是這種感覺。
或許是傷著的是肺腑心臟這種脆弱地帶,不宜過多情緒反應……
這般想,他應了聲沒,便說著她傷勢。
“傷筋動骨一百天,修士雖然不用這麼久,也得養著一個月。”
“這麼久……”
“還有,傷及的內腑極為脆弱,於複原前都不可以采靈納體,知道嗎?”
淩綰頓時苦了臉,“那我不就成了個廢人躺床上?”
“想落下病根,大可不養著身子。”
淩綰:“……”
不知為啥,淩綰聽出了諷刺下的尖銳。
這人,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怎麼回事?
難道是生著她的氣?
淩綰遲疑了兩秒,道歉,“抱歉,我不該來找你,然後發生這種事,讓你……”
“說什麼?”虛一眉宇一瞬皺了起來,打斷她的話,於她愣愣間道:“這非你的錯,是我一開始沒和你說這些,才讓你沒防備的遇到這種事。”
“西麵打從我接獲宗門任務前來時,已有無數魔人出現,更有魔修屠城獻祭等事,如果我早點和你說,你便不會遭到此劫難,是我的錯。”
淩綰聽的一雙大眼眨了眨,心裡也泛起了抹甜,可也……覺得哪裡怪怪的。
而這怪,就怪在他浮於言表的神色,帶了幾分懊惱與不悅,隨即是見她嘴乾了的,逕自為她添茶,也因她手不方便,親自喂她,然後又給她喂了點吃的。
淩綰這些年自立更生,早已將那段牙牙學語被喂食的年代遺忘了,此時吃個飯,簡直彆扭極了,也在這吃的過程發現,他眼神好可怕啊QAQ
媽吔……你這眼神,莫不是要把我當食物了吧???
看著俊顏上,顯而易見的神色與透著幽黯色調的眸子,淩綰一顆心跳漏了好幾拍,這下不隻覺得人怪,也覺得情緒反應比以前大的誇張,完全沒了那副冷靜自製樣,彷佛……像是壓抑了許久的困獸,儼然要脫柵而出的躁動!
你不是被穿了吧虛一?!
這抹疑惑與憂心,隨著好幾次他身上不再是熟悉的木質冷鬆香息,是刺鼻衝天的濃厚血腥味時,淩綰忍不住訴諸於口。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