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家武場上就圍了一大圈的人。
白家大小姐和二長老弟子要比試了。
元嬰巔峰對戰金丹中期,這本來沒什麼好看的,奈何白家大小姐是個絕頂大美人,二長老弟子白軒銀也是個絕頂大美人,兩美疊加之下,導致今天武場人數超標,人滿為患。
卿止是按照約定時間到的,不早一刻,不晚一刻,遵循了他一向守時的良好習慣。
然後就被人山人海的人潮給唬了一跳!
天上都擠滿人了!
他在千衍宗每次出來雖然弟子們也是一臉如癡如狂恨不得撲上來的模樣,但至少還顧忌他的身份不敢太過放肆,現在他這個身份完全沒什麼威嚴。
這種事情是不能靠劍解決的,不能一劍解決的事情,他往往容易處於被動。
卿止站在一處牆角,緊緊凝著眉,思索著如何在人潮之中衝殺……哦,不,擠出一條路來。
他翻出一個小本本模樣的玉簡,用神識在上麵搜索。
神識剛一進去,上麵就明晃晃跳著幾個大字:人間事一萬八千零七百六十二計。
嗯,還是徒子徒孫好,知道他不通人事,專門搜集羅列了這枚玉簡給他。
可惜他把玉簡從頭翻到尾,還是沒什麼發現。
徒子徒孫沒告訴他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辦。
正在為難,忽的身後響起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想怎麼進去嗎?”
卿止宛如考試作弊被抓包的學生一般立刻把玉簡收起來,麵無表情回頭看過去。
紅衣銀發血瞳天顏,是昨天欺負過他的人沒錯。
一瞬間想起自己昨晚乾的那些傻裡傻氣的事,他臉微不可察的紅了一下,握著劍的手緊了緊,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魔尊。”
重淵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一隻手,“我帶你進去。”
卿止想了想,這的確是個挺不錯的辦法,於是點頭同意,下意識抬起手,遞給了他……手裡的劍。
重淵:“……”
卿止看著他,眼神無辜又疑惑——我都被你握在手裡了,還不走?
重淵微笑,微笑,微笑,“我要的是你的手。”
卿止低頭看看劍,又看看手。
臉一紅。
糟糕,用本體用習慣了,下意識把本體給出去了。
他把劍拿回來,又把自己的手放進去,對方肌膚觸手溫涼,有一種白玉一般溫潤的質感。
觸感不錯。
他想。
然後眼前一花,下一瞬就到了人山人海的武場內部。
對麵的白欣瑤已經等得臉都黑了。
卿止審視自身,沒遲到也沒早到,時間剛剛好,那就不是自己的問題。
很好,他拔劍出鞘,目光如劍:“來戰。”
然而白欣瑤並沒鳥他。
白欣瑤臉都嚇白了!
魔尊親自來送人了!
之前魔尊送出去的那三十八塊玉,都是隻管送不管護的,就是他前腳送了玉後腳人被殺,他都不帶管的,當然要是不想送掉性命,直接把玉送出去就是,魔尊是喜歡美人,又不是和美人有仇故意給人家找仇殺的。
也是因此,白欣瑤才敢這麼大膽的挑釁卿止,她會把卿止送過去本來就是看中卿止的容貌,她自己雖然也是個大美人,但奈何前有恩怨未消,魔尊絕對不會送她玉,以卿止的容貌氣質,隻要進去肯定會得玉。
隻要有磐玉血桃花的三塊玉,她就可以在白玉京裡開啟一處上古秘境,那顆傳說中的天材地寶極為可能來自那裡。
而她已經有了兩塊,就差最後一塊。
本來隻要贏了白軒銀,那塊玉唾手可得,可魔尊要護他,護他!
白欣瑤覺得現在腳下站的地都有點熱,恍恍惚惚都沒發現卿止的修為到了元嬰期,更沒發現周圍本來吵吵嚷嚷的人山人海瞬間靜了下來,還有不少人臉色蒼白,幾乎是以逃的方式跑了。
周圍人數瞬間少了不少。
卿止覺得輕快許多,對著重淵感激的一點頭,看向神色恍惚的白欣瑤,又喊了一聲:“來戰!”
白欣瑤一驚回神,看了眼武場邊上閒閒抱臂而站,一副觀戰姿態的魔尊,勉強收斂思緒。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大不了她下手輕點,這是光明正大的比試,她贏了對方也不能說什麼。
她定了定神,捏起一個法訣,身周瞬間火焰飛舞,隱隱形成一隻朱雀的模樣。
卿止見她準備好了,便長劍一轉,劍身上的藍色深邃的仿佛漾起了一圈水紋,水紋之中又有碎散的星辰光點,隱隱竟是一副星辰大海的磅礴道意。
白欣瑤眼神微微一變——這人,何時竟有了這般恐怖的領悟?
還未及多想,卿止已經一劍斬出。
劍光如雪,銀亮刺目,劍意如海,磅礴浩大。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劍,沒有任何花招,沒有任何劍訣,但就因為這劍意太純太純,反而一往無前,銳不可擋。
白欣瑤臉色大變,匆忙之間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鳳炎劍,火紅色的劍身烈烈火焰熊熊燃燒,轉瞬化成一隻巨大的火鳳凰。
鳳凰長鳴,展翅迎上,與那團雪亮劍光撞在了一起。
“轟”的一聲重響,刺目的劍光瞬間湮沒了整個武場。
重淵站在武場邊上,目光淡淡看著場中的比試,眼底有一絲深思。
看來這個白軒銀秘密不小啊,化神合體甚至大乘都不一定可以領悟的劍魂,他卻已經如臂指使;還有修為,昨天還是金丹中期,今天就到了元嬰初期。
不過……
他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越是神秘,才越是好玩,一看就懂反而失了樂趣。
隻要不越過底線,他不介意護著他一點。
場中的光芒漸漸淡去,露出了裡麵的兩個人。
卿止靜靜站在那裡,甚至連姿勢也未動一分,除了淩亂的衣角和發絲,沒人看出來他剛剛比試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