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氣氛持續了一會之後, 卿止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放開捏著桃花的手指,深呼吸,用自己此生最柔和的聲音道:“桃花,我來找你了。”
大桃花生無可戀的趴在床上, 裝死不理他——我一點都不想你來找我!
卿止繼續哄勸,“彆怕, 壞人已經被我趕跑了, 你不會有危險了。”
大桃花依舊不理他——要不是你來,我自己就可以把他趕跑!
卿止再接再厲, 試圖取得大桃花的原諒, “桃桃, 我錯了,我不該把你和魔爐魔火關一起的, 我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哭了。”
大桃花激靈靈一個顫抖——你叫誰叫誰?桃桃是誰?還有, 誰哭了!我巴不得你把我和它們關一起,趁火打劫偷寶物呢!
卿止見大桃花終於有動靜了, 立刻眼睛一亮,雙手捧著花放到眼前, “桃桃,你終於肯理我了!”
重淵實在不想從他嘴裡聽到“桃桃”這兩個字, 忍不住伸出一片花瓣捂住他嘴巴。
然後從他嘴裡冒出來一朵花, 把花瓣頂開了。
重淵:“……”
這玉做的腦袋!
卿止自動把大桃花的舉止翻譯成原諒他並送了他一朵花,開心的他把花摘下,送到唇邊親了一口, 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原諒我的。”
重淵:“……”
所以你到底腦補了些什麼,我什麼時候原諒你了!
心累,不想說話。
他又把自己癱成一朵扁桃花。
卿止把他抱在懷裡,深深懺悔自己的罪行,“聽魔尊說你被我關在劍域的時候哭了三天三夜,嗓子都哭啞了,一直被嚇得做噩夢,我都嚇壞了,抱歉,我真忘了魔爐和魔火的存在,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重淵:“……”
對,我就是被你嚇得哭了所以才不理你,嗯,這是個絕好的理由。
自己挖的坑,死也得填了。
卿止自顧自說了一通,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件事,“咦?奇怪,魔尊去哪了?”
重淵立刻花瓣一抖。
謔!來了,暴露馬甲的最關鍵問題!
他抬起花瓣,在卿止手上寫字:他出去追那魔氣了。
卿止“哦”了一聲,沉默。
重淵緊張的捂緊小馬甲,整朵花都僵硬了。
卿止沉默一會後,歎氣,“他修為又高了不少,我一直在外邊都沒見到他出去。”
重淵提著的那口氣重重鬆了下來——幸好沒被發現。
卿止很苦惱,這樣修為一直比他低,什麼時候才能把他擄回去呢?
他經過五百多年的修養,不止修複了本源,體內的仙氣也早已積累到了真仙之境,加之上次仙劍們貢獻的那批劍元,他已然到了真仙之境巔峰,隻差一步就可突破天仙之境。
至於法則,他本是神劍跌落而成的仙劍,天生就可滲透修真界的法則,根本無需領悟,意念一動即可法則成劍,虛空生劍於他而言隻是彈指之間。
隻差了心境。
他的心境太過單純,根本無法掌控那般龐大的力量,所以一直看起來隻有偽仙之境。
上次以白軒銀的身份曆練一段時間後,心境倒是有所增長,可還沒等他曆練完呢就遇到了那事,被迫放棄馬甲回到道宮,算是曆練失敗。
這一次以夜無邊的身份,一定要徹底掌控真仙的力量!
然後把魔尊擄回道宮!
……嗯,之前想擄是因為魔尊在他身上一遊,現在既然知道這是大桃花的報複,就不好下手了,擄還是不擄呢?
算了,這個問題太複雜,等我強過他再說。
被桃花原諒之後——自以為的,卿止心情好了不少,總算想起了正事,“剛剛那縷魔氣就是城主府的那一道,夜無邊和我一起來的,剛剛已經追著魔氣過去了。”
提起正事,重淵立刻正視了起來,在他手上寫到:城主府有異,過去看看。
卿止搖了搖頭,“有魔尊去看,你不必擔心,現在我們該做一件事了。”
重淵抬起花瓣,拿花臉對他。
卿止眼睛亮的宛如他出劍時的劍光,“隨我回道宮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重淵:“……”
卿止說完就要抱著他走,重淵立刻伸出兩片花瓣緊緊扒拉住床簾——死都不跟你回去!
卿止因為有前科在前,不太敢逼他,隻好好聲好氣道:“你看外麵那縷魔氣虎視眈眈,魔尊又要忙著對付它,都沒法照顧你,剛剛若不是我及時趕來,你就有危險了。”
就是因為你及時趕來我才有危險了!
大桃花把床簾團吧團吧塞懷裡死死抱住,就是不跟他走!
卿止繼續道:“你怕他擔心的話,我會和他說你在我這裡的。”
大桃花半朵花都鑽床簾裡了,就剩被卿止抱的那一小截——就是就是不跟你走!
卿止無奈了,“好吧好吧,我們不回道宮,我們就在酒城裡。”
大桃花在床簾裡轉了個圈,拿花臉對他,那意思——真噠?
卿止點頭,“我以道尊之名起誓,絕對不會言而無信。”
大桃花點一下花瓣,總算肯把自己從床簾裡拔/出來。
行叭,看在不回道宮的份上,我就勉強理一理你。
卿止寶貝一樣把那一小瓶血拿出來,遞到他花瓣上,“送你,賠禮。”
重淵毫不矯情的把血收下,把瓶口打開倒出一滴血,用花瓣接了,血裡濃鬱的仙氣立刻滲透到全身上下,舒爽的他一抖花瓣,結界反噬受的傷瞬間好了很多,整朵花都活過來了!
卿止歎氣道:“不知道你把這瓶血喝完能不能化人形了,真想看看你人形什麼樣。”
重淵抱著血瓶子的花瓣一個顫抖,差點把瓶子掉下去。
我死都不在你麵前化形!
卿止也就是感慨了一下,見他喝了血,把瓶口蓋上,然後把瓶子往花心一塞……瓶子沒了。
……真是神奇的儲物手段。
卿止把大桃花放床上,把被子展開,團起一小截蓋在他身上,手在被子上輕輕一拍,柔聲道:“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