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止下了樹, 一根樹枝伸過來,上麵卷著一叢粉紅色的桃花。
老蟠桃道:“還要繼續嗎?”
卿止點點頭,伸手取過一朵花,道:“這次不算解綁不解綁了, 我們算另一件事。”
老蟠桃問道:“算什麼?”
卿止整了整臉色,拔一片花瓣, 口中道:“他不會發現。”又拔一片花瓣, 道:“他會發現。”再拔一片花瓣,道:“他不會發現。”
如此五片花瓣拔完, 最後停在“不會發現”上。
他眉尾一揚, 緊繃的臉色總算舒緩下來。
老蟠桃疑惑道:“發現什麼?”
卿止一頓, 悶悶道:“發現我知道了他的桃花真身。”
床的四周設了隔音結界,老蟠桃並不清楚上麵發生了什麼, 疑惑道:“你做了什麼?”
卿止低頭看地, “我說我之前幫他洗了很多次澡。”
老蟠桃:“……”
老蟠桃伸出根枝條在他頭上摸了摸,同情道:“乖孩子, 你瞞不住了。”
卿止泄氣的一垂肩膀。
老蟠桃又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用我之前教你的法子, 裝冷裝酷裝不知道,抵死不認。”
卿止忍不住道:“這樣真的可行?”
老蟠桃歎氣:“你不是不想放他嗎?你不是想報他捆你的仇嗎?如果不這樣做, 你確定麵對他的質問你可以撐得住不放他?”
卿止……卿止沉默。
老蟠桃拍拍他, 又高深莫測道:“況且,男人嘛,都喜歡霸氣一點的男人, 你表現的越酷他越喜歡你。”
卿止眼睛一亮,“真的?”
老蟠桃心道:當然是假的,他鐵定已經把你這柄傻劍了解的透透徹徹了,裝酷隻是為了讓你在他麵前更可愛一點,這樣人家才會心軟不和你計較。
它的聲音卻還是一派溫和篤定的笑意,“當然!”
它拿枝條拍拍他肩膀,笑道:“去吧,他在這裡待一天少一天,你沒多長時間可以浪費在自怨自艾上。”
卿止整了整臉色,把麵上的幽怨萎靡都收了起來,換上一副冷酷的麵容,一躍上了樹。
他來到床邊的時候,重淵正心裡驚濤駭浪一片,閉著眼睛思索自己哪裡露了破綻,卿止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他馬甲的?若是早就知道了,那他變桃花隨意浪的那時候卿止豈不是一直看在眼裡?
穿小裙子小肚兜仙女飄帶……
變桃花雙修……
被卿止彈屁屁……
被多次活埋……
暴力摔劍……
大庭廣眾抖花粉……
……
黑曆史太多,完全無法直視。
他正為自己浪過頭的行為焦躁難耐之時,忽的感覺到身周風聲一動,側頭一看,卿止站在床邊,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活像是自己欠了他幾百萬靈石!
這讓他心裡驚濤駭浪起伏的情緒立刻熄了下去,懵懵然道:“你這什麼表情?”
卿止“嗬”的一聲,冷酷道:“來找你算賬。”
重淵:“……”
卿止道:“你綁了我半個月,我隻綁你一天,這不公平,我必須找回一些利息。”
重淵:“……行,你準備怎麼算?”
卿止道:“睡你。”
重淵:“……”
重淵:“!!!”
他還沒反應過來,卿止猛的一掀被子,身上的外套瞬間消失,整個人隻穿了件裡衣,往床上一躺,被子這時候才飄飄然落了下來,蓋在了兩人身上。
重淵全身陡然僵硬,他雖然的確對卿止抱有好感,也不介意和他朝道侶方向發展,但現在兩人連牽個手都沒乾過就直接上床,他還沒奔放到這種程度。
他儘量穩住聲音,道:“你彆亂來!”
卿止心道:這下夠酷夠霸氣了吧,他應該會喜歡,沒看到這聲音都有點僵了,一定是激動了。
他穩住那顆蕩漾的心,淡淡道:“哦?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重淵:“???”
卿止冷酷的說:“不過和你睡一起罷了。”
重淵:“……”
這傻劍到底在搞什麼事?
卿止和重淵並排躺著,聞著身邊飄過來的淡淡桃花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其實是很想對重淵乾玄天鏡中那樣的事的,但此時他和重淵還沒走到這一地步,他敢肯定他要是敢這麼乾,他們之間就沒有以後了,保準現在就各回各家,不發展成仇敵都算好,最多隻能心癢癢的摸摸蹭蹭,就算是極限了。
兩人就這麼並排躺著,誰也沒說話,一個是僵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是徹底無語了。
半響還是重淵開口道:“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卿止“嗬”的一聲,正要冷酷的抵死不認,重淵道:“說實話,不然一天都不給你捆。”
卿止舌頭打了個結,下意識道:“在尹墨來道宮接你走後。”
重淵僵了一下,忍著胸中那點恥意,又道:“怎麼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