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止一口噴出之後瞬間反應過來, 微微一低頭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淡然自若,他一臉無辜的眨眨眼,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重淵一手支頤, 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然後慢吞吞說了三個字:“白軒銀。”
卿止眼簾一跳。
重淵又緩緩道:“夜無邊。”
卿止眉角一抽。
重淵繼續道:“玉南天。”
卿止手一抖, 放在桌上的手跟著一抽。
重淵似笑非笑道:“馬甲多了好玩嗎?”
卿止咳了一聲, 還想垂死掙紮,“你大概是弄錯了, 我並未曾用過其他身份。”
重淵緩緩抬起身子, 上身前傾, 微微湊近了他,“是嗎?”
卿止一本正經的點頭, “是的。”
臉卻不爭氣的紅了, 眸光也開始有些閃爍。
重淵微微一笑,一揮手, 地上一道黑芒閃過,眨眼多了一具破舊的黑木棺材, 正是多寶閣裡那一具,隻是這棺材此刻卻是打開的。
卿止一見那棺材眼皮就突突跳個不停, 偏偏重淵還不放過他, 在一邊微笑道:“解釋一下?”
那棺材裡放的不是其他東西,正是白軒銀那具被他煉製成九仙劍體的身體。
當時他煉製完後想著暫時又用不著,等重淵懷疑起他的身份時再“自證清白”拉出來用用就是, 便隨便找了副棺材放一邊去了,後來就壓根把這件事完全忘了,現在若不是重淵把這棺材拋出來,他指不定得何年何月才想的起來。
但現在,這副棺材出現在了他最不想讓它出現在的人麵前。
卿止僵了好半響才找回聲音,慢吞吞道:“就……就一個!”
重淵笑眯眯道:“你的意思是,你就用了這一個馬甲?”
卿止堅定點頭,“就一個!”
重淵微微一笑,正想說什麼,忽的不遠處一聲凶殘的咆哮聲響起,一道黑衣人影從樹叢裡衝了出來,全身上下**的狼狽不堪,臉色也是青青紅紅變幻不定,正是夜無邊。
他眼神混亂一片,仔細看去眼睛甚至還有點充血,神態狂亂的從那邊衝了過來,直接無視了一邊坐著的重淵,轟隆隆跑到兩人桌邊,兩手“啪”的往桌上一放,居高臨下盯著卿止,憤怒咆哮道:“你用我的身體乾了什麼乾了什麼乾了什麼!你當初答應過我不會用我的身體亂來,不會做那種事,可你直接給人家去當……去當……”
因為後麵那兩個字實在難以啟齒,夜無邊半響都說不出來,乾脆忽略過去,惡狠狠道:“你到底還用我的身體做了什麼?到底有沒有做到那一步?是不是……是不是魔尊都把我看光了?還有誰看我了,說!”
卿止被他一連串吼叫震得頭腦發昏,整個腦袋都是空白一片。
夜無邊剛剛正在氣頭上,一連串話吼出來才稍微找回了點理智,這才發現桌邊似乎還有一個人,側頭一看,頓時臉就裂了。
重淵笑眯眯道:“你們繼續,繼續,忽視我就好,我就是個看戲的。”
夜無邊:“……”
卿止:“……”
卿止咳了一聲,道:“你先下去,待會我再和你解釋。”
夜無邊現在滿腦袋都是重淵剛剛那句“把你當孌/寵綁了四肢脫了衣服放我床上”,他花了好半響才把這句話的意思理解透徹了,頓時整個身體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雖說重淵美是美,但夜無邊的性向很正常,他喜歡前凸後翹身體柔軟的女人,對男人僅止於欣賞,並不想發展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隻要他稍微一想他的身體可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而這個男人現在還就在他麵前坐著,他就渾身不舒服,感覺一刻都不能再忍了,必須弄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緊緊逼視著卿止,道:“現在就說,立刻,馬上!我到底有沒有和其他人亂來!”
卿止略有心虛的視線亂晃,“……沒有。”
夜無邊狐疑的審視他,“當真沒有?”
卿止張了張口,當時的情況混亂不堪,他意識有一段時間是不清醒的,到底什麼情況他有點懵,正不知該如何解釋,重淵慢悠悠道:“這倒是沒有,你當時為了毀魔眼受了傷,神誌不清,我本想讓屬下好好照顧你,沒想這屬下新收的,沒有領會我的意思,就照顧到床上去了,我當時回了寢殿就看到床上五花大綁著一個人,不過衣服沒脫完,還穿著裡衣,之後我就把你放了。”
夜無邊重重鬆出一口氣,又確認了一遍,“當真如此?”
卿止正經點頭,“當真!”
重淵笑眯眯道:“自然。”
夜無邊一顆提起的心總算落了下去,拍拍胸口,轉身往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看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這身體都不能借出去了,太危險了,差點貞操就沒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重淵和卿止都維持著剛剛的表情,彼此凝視,靜默不語。
半響之後,卿止沉不住氣了,僵著聲音道:“就……就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