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齊齊歡呼一聲,搪瓷盆上桌之後,紛紛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味道很辣很香,曬乾的田雞肉比新鮮的肉質緊實,骨頭基本都是酥香的,而且裡麵除了辣椒還放了許多提味的藤椒。
一群人能吃辣的吃的痛快,不能吃辣的則邊喝水邊吸著嘴吃。
食堂的夥食翻來覆去就是一些糙米高粱,吃上這麼一鍋簡直是一種享受,要是天天都能這麼吃上一頓,他們乾活一定鉚足了力氣。
霍笙肚子不是不餓,但藤椒的氣味勾人,麻麻辣辣的,陸陸續續的幾筷子下去,也吃了不少,吃完之後坐在邊上小口小口的喝水解辣,太辣了,她眼淚花都出來了,不過好吃。
沒想到趙衛東還會做菜,做出來的還這麼好吃,出乎意料,真是人不可貌相。
“趙隊長,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比食堂的大師傅還好!”一群人吃飽喝足,有空說話了:“好吃,太好吃了!國陽飯店的豬肉亂燉都比不上這一鍋!”
有時一些手裡有餘錢的知青會湊錢到國營飯店去點一鍋豬肉亂燉,那味道,那滋味,都比不了現在這鍋藤椒爆炒田雞。
趙衛東沒吃多少,坐在凳子上抽煙,他年紀不大,但抽煙時顯得老成,似乎經過了風霜的磨礪,看著頗有威嚴。
“都是肉能不好吃?”趙衛東笑了一聲,點了點煙上的灰燼。
徐力爭用筷子撥了撥見空的盆底,找出一塊漏網之魚的田雞腿夾到周萍碗裡,自己夾了紅辣椒放進嘴裡說:“不知道了吧,村裡哪家辦喜事,擺酒席,都請東子過去掌勺,你們趙隊長不做隊上的大隊長,做廚子也是行的。”
桌上有人立馬建議了:“下次我們去抓,讓趙隊長再給我們做一頓!”
“對對!!”
“得空了,我們就去!”
這個建議大夥都同意,摩拳擦掌,打算過幾天就行動。
趙衛東沒接話,他吐出個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看著坐在角落裡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不能吃辣,兩隻眼睛辣得水汪汪的,整張臉也變得粉紅粉紅的,在煙霧散開後他收回了視線,忽的輕笑出聲,把手裡的煙按滅了,站了起來:“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霍笙正端著碗喝水解辣,聞言詫異的抬頭。
趙衛東已經端起桌上被一掃而光的搪瓷盆去了廚房。
霍笙下意識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燙呼呼的臉:“……”是在說我?猴屁股——
坐在徐力爭旁邊的周萍站了起來,壓低在霍笙耳邊道:“趙大隊長真是的,嘴真毒,哪像了?”霍笙一個漂亮的知青,臉粉紅粉紅的和蘋果差不多,怎麼像猴屁股了,周萍說著就拉著霍笙打算回宿舍。
天黑透了,食堂和知青宿舍有一段距離,明天還得上工乾活,得回去了。
等兩人走了,其中一個男同誌朝之前坐在霍笙旁邊的男知青說:“你怎麼沒和人說話啊,不是你說想和霍知青坐一起搭話嗎?一頓飯下來,你話都沒說幾句,霍知青下次見到你,八成都沒印象有你這個人。”
“我,我這不是緊張嗎。”男知青咕嚕嚕喝了一口水,把碗一擱,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出豪言壯誌:“我下次肯定讓霍知青對我印象深刻!”
徐力爭在旁邊用事實打擊他,“得了吧,要我看,隊上男社員不少,來來回回,你覺得她能記得幾個?照你這情況,還印象深刻呢,混個熟臉都難。”看趙衛東已經收拾完廚房,他站了起來:“走吧,時候不早了,各回各家。”
膽子比老鼠還小,還想追人,難不成等霍笙自己送上來。
趙衛東和徐力爭拿著手電筒回家,兩人在河溝村混慣了,走的飛快,在岔路口要分道揚鑣的時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趙衛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下次不如戴朵大紅花,甩塊紅帕子。”
徐力爭拿著手電筒照過來:“恩???????”
黑夜中,趙衛東臉色不虞,又帶著點懶洋洋的揶揄,“都趕上人家牽紅線的媒婆了,你閒的很?不如把名字改了,叫徐媒婆,徐大娘?”
徐力爭:“……”
***
霍笙收到了來自B市的電報,是霍姍給她發的,說了一些霍爸爸霍媽媽的情況讓她不用擔心,還寄來了許多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覃鶴清附上的一封信。
“安好,勿念。”
短短的四個字,霍笙拿在手裡覺得奇怪,之前原書霍笙給他寫了很多信,也不見回一封,現在這一封——說實話,她不是原書的霍笙,有些霍笙該有的感情她沒有,包括對於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