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很急, 仿佛要破門而入似的,霍笙一愣, 她屋子裡院門近, 敲門聲聽在耳邊更是刺耳,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心下覺得這麼晚了,不可能是來串門的,怕是來者不善又出什麼事情了,霍笙眼眸一轉,為了以防萬一,不做他想,忙把縫紉機旁邊的一些不同的布料往床下塞。
阿婆拿著手電筒推門進來,看霍笙的動作說,“霍知青,彆怕,你把東西藏好, 沒事的。”她知道霍笙在做衣服, 不是自己穿的, 而是給彆人做了換錢的, 這會不知道誰來了,阿婆動手幫忙, 她動作快, 幫霍笙把一小箱的的針線也藏了起來。
霍笙邊用布把縫紉機蓋住邊說道:“阿婆, 你隻知道我在你家放了台縫紉機, 其他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分寸。”就算這些布和針線被翻出來,也隻能證明她做衣裳,不能證明她是賣給人的,而且,霍笙做衣服都是小心翼翼的,沒幾個人知道,按道理來說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彆胡說,你用縫紉機做幾件衣服又不犯法。”阿婆心裡有數,見霍笙收拾得差不多拿著手電筒去院子裡開門。
“來了,誰啊?”阿婆警覺的沒先打開門,這會不早了,不知道外麵是什麼人,這會家裡隻有女人,沒問清是誰,她不會隨便開門的,於是隔著門扯著嗓子中氣十足的問了一句。
門縫中傳來熟悉又小聲的聲音。
“阿婆,是我,爭子,快開門。”
是徐力爭,阿婆一愣,忙把門開了,看清門外的是確實是徐力爭,黑燈瞎火的,怎麼來了,“爭子,咋是你呢,你怎麼來了?進來。”
徐力爭壓低著聲音在門外喊,阿婆自然是一開始沒聽清。
霍笙舉著油燈從屋裡出來,她聽到聲音是徐力爭,虧得她和阿婆嚇到了,以為是又來舉報抓人的。
“阿婆,東子回來了,在村口,讓我先把這東西背回來。”徐力爭背上背著一個大紙盒子,盒子用繩索綁著,重的很,他抬頭找了找看看,看到了霍笙的屋子,忙走過去道:“霍知青,來來來,放下東西。”然後就堂而皇之進了霍笙的屋子,把背上的東西重重的放到屋裡靠牆的地上。
大紙盒放下該,發出咚的聲音,紙盒有些破舊,一些皮起開了,不知道裡麵是什麼笨重的東西,背回來的時候,東子說了,裡麵的東西得小心,彆被讓人瞅見了,他這才壓著聲音在屋外喊。
阿婆追了進來,一臉喜色,她急忙問:“你說東子回來了?不是說還要等一個月嗎?怎麼就回來了,我去接人。”阿婆匆匆忙忙回屋披了衣服,跟著徐力爭出門去村口接人。
這混小子,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阿婆走的飛快,倒是把徐力爭這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甩了老遠。
從趙衛東離開還隻有一個月多的時間,兩人月都沒到,人這麼快就回來了,霍笙想跟著出門去接人,但虎子醒了,阿婆不放心,讓霍笙在家看著人,他們接了人就回來。
趙衛東是由劉承開車一路送回來的,他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隻要好好養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全部好全,到時候乾活都不是問題,不會留任何毛病。
劉承把拐杖遞給車後座的趙衛東,一板一眼道:“覃部長希望你好好考慮,他希望你能到B市去發展,這裡並不適合你的發展。”他重複著上麵交掉給他的話,說出的話沒什麼情緒起伏。
“我要去了B市,他家裡不會好過,醫了我一條腿撿一個兒子,沒這個道理。”黑夜裡,趙衛東的眼神銳利,瞳孔黑黝黝的,簡直和覃部長一模一樣,讓劉承一時頓住。
劉承低下頭,率先下了車,然後幫趙衛東把車門打開,“我送你回去。”
趙衛東拿著拐杖撐在地麵,借力下了車,他得靠拐杖走一段時間,才能好全乎了。
劉承半躬起腰要背趙衛東。
“我家裡人來了,他交給你任務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這段時間謝了。”趙衛東拒絕了劉承,在醫院的時間,他見的最多的就是劉承,不管其他,趙衛東謝他,但也僅此而已了,劉承是覃鶴清的人,兩人從頭到尾就是對立的,而且,這個人對——。
這時,不遠處的手電筒的光線緩緩靠近,趙衛東五官變得溫柔,他喊了一聲:“阿婆。”
阿婆應了一聲,“哎,東子。”
停了趙衛東的話,劉承沒走,站在趙衛東的旁邊要等人接走他才打算走。
趙衛東看他一眼,沒說話,要等就等吧,那人在他家,沒來。
阿婆和徐力爭過來了,隻有兩個人,劉承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隨即朝趙衛東說了一句,“你有事可以隨時聯係我們。”
說完他坐上了車,車子啟動,刺眼的車燈緩緩消逝,離開了河溝村。
虎子和霍笙兩個排排坐在屋門口,好一會,才不遠不近的聽到說話的聲音,霍笙舉起手裡的油燈看三個人影往這邊靠近。
“哥!”
虎子聽到了趙衛東的聲音,喊了一聲,一下從霍笙旁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