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門,看到門口的人,趙衛東忽的瞳孔一縮,愣在原地,端著碗的手驀的攥緊。
“東子,咋了?”阿婆看他人杵在那,以為怎麼了,走了過去,一看,老人家手裡的碗不穩,直接掉到了地上,在院子裡的雞咯咯咯的叫著撲騰著翅膀上前撿吃的。
門口站在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劉承,他隻站在側邊,中間的是另一個人,趙衛東看著她,她也看著趙衛東。
這人是一個中年女人,穿著考究的藏青色衣裳,頭發盤起梳理得整齊,卡著一個看起來十分昂貴的發夾,從頭到腳都顯得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簡直就像是上流社會紆尊降貴來這裡一樣。
“你來做什麼。”趙衛東皺起了眉,看著門外的女人,“這裡不歡迎你。”在B市醫腿的時候,他一次都沒見到這個女人,這會,她跑這麼一趟,特意來河溝村,趙衛東想肯定不會是好事,對於河溝村這種山溝溝的地方,在她裡就是又窮又臟,除非必要,是不屑會來的。
“你該請我先進去,這是最基本的教養,你母親沒有教過你嗎?”中年女人的聲音有些冷漠,她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尊重,像是看垃圾一樣看著趙衛東。
趙衛東眼珠隱隱透著狠厲,半響,他嗤笑一聲,“你貴人多忘事,是不是忘記了,我母親早死了,要教也來不及。”他說著打算把門合上,在中年女人旁邊待命的劉承立馬抵住門,不讓門合上。
“你想乾什麼。”趙衛東看著似乎要動手的架勢。
“東子,讓她進來。”阿婆拿了掃帚把打翻的飯菜掃到雞圈裡,臉上沒了剛剛的驚愕,她說起讓人進來,但連一個凳子都沒有給人搬。
中年女人在劉承的保護下進了屋,劉承微抬眼看到霍笙,他愣了一下,朝霍笙笑了一下,就移開了視線。
院子裡雞在撲騰,地上還有雞拉的糞便,女人眼裡都是嫌棄,但她似乎教養很好,那抹厭惡轉瞬即逝,但在霍笙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
“你老人家看著身體還是這麼硬朗。”中年女人露出不算笑意的笑意,和阿婆打招呼,阿婆沒理她,直接道:“你特意過來,有事嗎?”
“當然有事。”中年女人看向坐在飯桌上霍笙和王四寶,聲音平淡,“你們有客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趙衛東把手裡的碗放在水井邊,他沉悶著聲音,“有事說事,沒事你可以滾了。”
他毫不掩飾的話讓中年女人成功變了臉色,她嘴角下拉,朝劉承揚了揚手,劉承立馬從身上的背包裡拿出一遝用舊報紙包著的東西來。
中年女人眼簾半掀著道:“我知道你差錢,這是我以宏剛的名義給你的,是一筆大數目,足夠你在這個村裡吃一輩子了。”
吃一輩子,真是好大的口氣,那一遝,起碼有一指厚,都可以當磚頭用了,不過等時代慢慢變遷,這一遝錢根本就沒有多少,現在來說,確實是巨款了,這會霍笙不用猜都知道這個中年女人是誰了,覃鶴清的媽——向紅。
這個向紅,強勢而霸道,覃鶴清的父親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大半的原因還是這個女人的本事,在書中向紅是霍笙的強力援軍,因為霍姍是十六歲才被接回霍家,之前一直生活在農村,論知書達理和學識眼見,比不上從小在霍家長大的霍笙,她自然是喜歡霍笙而不是霍笙,認為霍姍配不上她的兒子,所以在書中,好幾次霍笙做壞事差點被滅掉,都是向紅拉了一把,但就像所有的一樣,擁有主角光環的女主終於會感動了這個注重教養門第的女人,承認了霍姍是她的兒媳。
不過,現在的情況,這個強力的援軍,不會再是霍笙的援軍了,她們之間的紐帶是建立在霍笙喜歡覃鶴清,想做她兒媳的基礎上,如今她都穿書了,換了個人,對她兒子不感冒,自然就不存在這個紐帶了。
瞧著現在的情況,這上門來不是羞辱就是砸場子的,虎子想跑過去,王四寶默默的抱起了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虎子才聽話了,隨即王四寶抱著虎子去後屋裡遛彎去了,霍笙還留在桌前,她拿了篩子把沒吃完的飯蓋好,覺得向紅真是會挑時間過來,估計一會就算事情解決了,大夥也沒什麼心思吃飯了。
“你之前腿受傷了,我工作太忙,一直都沒時間去看你,現在看來你腿已經好利索了,我這次來也不是要多說什麼,這些錢你收下,就當是補償,你收了錢,以後和我家宏剛得斷乾淨了,不管是死是活,你要記住你姓趙不姓覃,這是你自己選的,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下次要是手斷了或者是哪裡傷了,自己拿錢上醫院。”
趙衛東眯了眯眼,漫不經心的抽出煙叼在嘴上,沒點上,就是這麼叼著,他把那一遝錢接了過來,隨意的拆開報紙看了看,一張張的都是大團結,新嶄嶄的。
這是拿錢砸人啊。
就在霍笙以為趙衛東要特彆霸氣的把錢砸回去並說:“我不要你的錢!”的時候,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趙衛東唰唰的數了數那一遝錢,他數錢的空擋,向紅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唰唰的聲音響了一會,趙衛東數完之後,堂而皇之的把錢收口袋裡了。
霍笙:“……”她差點忘記了,她這對象是反派,不會按照一般人的行為來。
“錢我收下了,麻煩你走一趟給我送錢了。”趙衛東笑得痞氣,但漆黑的眼眸沒有任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