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宏剛走到趙大牛家的時候,在門外停了幾分鐘,他站在門外看著趙大牛家的屋子,門外似乎剛放過炮仗,落了一地的炮仗灰,覃宏剛看了一會,隨即又看了看趙大牛家隔壁的屋子,眼眸漸漸冷凝的有些嚇人,他在這個位置上慣了,對著人通常都是溫和內斂的,這會卻露出一點不太符合身份的氣息,他示意旁邊的司機上前去敲門。
“咚咚咚”的三聲敲門聲,屋子裡麵的人應了一聲,來開門是苗金花,她係著圍裙,手裡還拿著一個剛從地裡拔的蘿卜,乾癟的臉頰一側鼓鼓的,她咬了一口手上的蘿卜,看外麵的司機麵生的很,“你是誰?是不是敲錯了?”說完就要把門關上。
司機挪開身子,站到一邊,覃宏剛上前兩步,嘴角帶笑,客氣道:“老人家,沒找錯,我找趙大牛,他認識我的。”
“找我兒子?你是……?”苗金花看眼前的男人,咀嚼的腮幫子慢慢停了下來,她看著剛剛說話的人,這人從穿著到佩戴看著都不一般,手腕上還戴著金燦燦的手表,一看就是值錢的東西,她眼睛略遊戲發直了,但怎麼總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有點稍微眼熟,似乎和什麼人像的很,按道理,這麼富裕的人她應該是有印象的。
苗金花一時忽的有些警覺了,來個人就說認識他兒子,會不會是上門來占便宜,或者是騙錢的,她堵在門口,沒有請人進來的打算,覃宏剛低垂下眼簾,旁邊的司機知意之後,立馬直接推著苗金花大步踏了進去。
苗金花根本不察,加上司機可沒留力,一把就把這個老女人推翻,苗金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愣了一會,下意識要嚎。
“娘,咋——”從廚房裡鑽出來的趙大牛喜氣洋洋的,手裡還拿著剛剛鄰居送來的紅雞蛋,結果在看清覃宏剛之後,他一張黑色的臉直接嚇的剮白,呆住了。
覃宏剛波瀾不興的說道:“打擾了。”
趙大牛一聽,險些把手裡的紅雞蛋都捏碎了,他點了下頭,忙轉回身去抬了個凳子出來。
“這不是覃先生?你怎麼來了,來來來,快坐。”他燦燦的,臉上的笑有些難看,連要把地上苗金花扶起來的事情都忘記了,隻忙著招呼覃宏剛。
苗金花看他兒子對這個闖進家門的人畢恭畢敬,一時也犯了慫,她從地上爬起,轉去廚房端了兩碗熱水出來,出來的時候想了想,還往熱水裡麵放了一小撮茶葉,不過沒舍得多放,就幾根茶葉。
覃宏剛朝苗金花禮貌的笑了一下,一點也沒客氣,端起大碗茶水喝了一口,慢慢的朝趙大牛說道:“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你家真是大變樣了,要是記性再差點,我都快認不出了,我記得以前還是破土屋,如今倒是好了不少。”
趙大牛家的屋子明顯比旁邊的鄰裡鄰居要好很多,日子都能算是村裡最好過的,屋頂上的瓦片鋪的整齊,院子夠大,房子是用土基起來的,但因為最近他兒子趙來福已經和定親的人家的女兒打了結婚證明,就這幾天要準備請客吃飯,所以家裡的屋子又重新蓋起了一間,用的都是從外麵買的磚,此時已經砌了差不多快一半了。
“我家大孫子討媳婦了,家裡是得搗整一番,不說彆的,這實打實的磚房在村裡都是頭一份的,也隻有我孫子有這個福分,嫁給我們家的女娃娃就是上輩子燒了高香。”苗金花故作好客的回話,他看出這個人肯定是有錢的,想著是不是能撈點好處,結果她話才說完,趙大牛就瞪了她一眼,煩躁道:“娘,你回屋去,彆在這亂說話!”
覃宏剛把手裡的大茶碗輕輕的擱在了地上,“那我來的也是巧了。”說完他身後站著的司機從兜裡拿出準備好的紅包遞給趙大牛。
覃宏剛淡聲道:“家有喜事,恭喜,這是我的禮錢。”
趙大牛從剛剛見到人,就一時有些懵住,他勉強掛起待客的笑,剛想拒絕這燙手的禮錢,結果,他娘早忙不迭的一把從人的手中把紅包搶了過來,一到手,摸著紅包夠厚的,沉甸甸的。
“你太客氣,今天正好就留在家裡吃飯,我們粗茶淡飯,你彆嫌棄。”苗金花一邊說著一邊喜滋滋的打算偷偷摸摸的看看紅包裡有多少,實在是她摸著很厚,恐怕不是一筆小數目,要是村裡來吃飯的人都能像這個人一樣大方就好了。
紅包打開,苗金花小心翼翼的從裡抽出,摸到錢的觸感,的那一瞬間,苗金花心裡都樂極了,怎麼從來沒聽兒子說認識這個麼有錢的人,認識這麼有錢的,怎麼不想著請客的時候給人說一聲,不然豈不是白白錯過了這麼豐厚的一筆禮錢了,不過錢隻抽出來了一半,苗金花一下笑容沒了。
“這是啥子東西,怎麼還有人往紅包裡塞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