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酒請客之後, 霍笙就是趙衛東正兒八經的媳婦了, 兩人從早上醒來在床上說了一會悄悄話,肌膚相貼,暖烘烘的胸膛讓霍笙險些又睡過去。
趙衛東昨晚是樂的找不到北, 麻溜的從床上起來, 神采奕奕的, 他給霍笙找衣服穿上, 笑著說:“……媳婦, 一會,我給你煮麵條,加兩個雞蛋。”
“不吃。”霍笙一把拿過衣裳, 自己的被窩裡換,這人昨晚流氓, 就會欺負她。
趙衛東坐在床邊傻笑, 看得霍笙繃不住臉也跟著笑了。
外麵阿婆早做好了早飯,吃了之後, 開始收拾昨天的殘局, 不過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農村裡擺酒席,剩著的飯菜都會全部倒在一起做成口水菜,鄰裡鄰居會拿著碗來分一點, 畢竟有肉有菜, 香多了, 而且還下飯, 因為昨天的席擺的大,也風光,不少人這會都陸陸續續來走走串串,要一碗香噴噴的口水菜回家,剛剛宋燕子竟然也來了,霍笙似乎好久都沒有見到她了,聽人時候,她跟著吳新誌回了城,兩人結婚了,家裡都蓋上了好房子,是最近才回的村,原因是離婚了,至於離婚的原因是什麼,村裡傳的最像模像樣的是:吳新誌家裡一直看不上這個媳婦,閒宋家一直打秋風占便宜,逮了機會才把人甩脫了,但也因此,宋燕子得了一筆錢。
宋燕子來要口水菜,阿婆不打算給,但家裡在辦喜事,都是為了討意頭好,她不想鬨不好的事情,觸黴頭,於是就隨意的給宋燕子的碗裡打了半勺,宋燕子一看彆人都是慢慢的一碗,就她隻有半碗,有些不滿意了,還想開口多討要一點,但後麵等著拿口水菜的人一直說:“差不多就行了,人家肯給你已經算是好的了,要是我,這麼一點都不給你,彆貪心。”
旁邊的人都在說宋燕子不是,畢竟當初宋家做的事,鄰裡鄰居都是看在眼裡的,又不是瞎子,宋燕子不得已這才作罷,從趙家出門的時候,她看了院子裡的趙衛東和霍笙,心裡悲涼得厲害,如果她肯好好和趙衛東處對象那該有多好,現在指不定日子過得多沒滿,不愁吃不愁喝,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攆了回來,還要看家裡人的臉色過日子。
趙衛東拉著霍笙坐在兩人新房門口,低頭說話,其實是在數昨天的禮金,阿婆剛剛把這些都給了他們,禮金包的有大有小,最大的就是覃宏剛給的,其次是劉承給的,全部加起來倒是一筆不少的數目。
而且最奇葩的是竟然還有趙大牛家的禮錢,這——當時可沒請他們,不過禮單上的署名是趙來福媳婦的名字,禮金也不多,瞧著這情況怕是來示好的,畢竟現在趙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村裡都在傳趙衛東家裡有一屋子的錢,不過昨天那闊氣的酒宴,都不免讓人高看十幾分了。
趙衛東屬於悶聲發大財,除了把家裡的裝修的好一點,彆的他都沒往外漏,但結婚這事,他得給霍笙最好的,露就露了。
“退回去?”霍笙拿著趙來福媳婦的禮金問,“也沒多少。”就三塊塊錢,來做客的人大多都是送的十塊,河溝村的親戚大多送的是五塊,五塊對於農村來說已經很高了,這還是看著趙衛東家才給高了錢,因為人的酒席擺的闊綽,又發喜糖喜餅的,太低了也不行,趙來福媳婦這三塊錢對比之下確實沒多少了。
趙衛東把禮金拿了過來,“我讓虎子去。”說著他把虎子叫了過來,拍了拍他的頭,讓他去趙大牛家還了就回來,結果沒曾想,到了門口,就見到了趙來福的媳婦和幾個人一起來要口水菜,虎子直接把禮金給她,“我哥結婚沒請你。”他對大伯這一家人沒什麼好的印象,這一家人私下還說他哥哥和霍姐姐——嫂嫂的壞話,在虎子心裡,這個血緣上的大伯一家,比陌生人還不如。
一時也夠尷尬的,但沒人給她台階上,趙來福媳婦紅了臉,口水菜也不好意思要了,拿著禮金飛快的從趙家走了,今天這事簡直沒臉了,都怪家裡那個老東西,要是當初不乾那些昧良心的事,得罪了這麼一位富有的親戚,怎麼會鬨成這樣的關係,現在不說修複關係,禮錢送不出去,就是一碗口水菜都要不到,隔壁鄰居的都能要到好幾碗,裡麵的紅燒肉雞肉有不少,味道根本就不是彆人家辦酒席能比的。
不過,她似乎也忘了,在趙衛東還沒有錢的時候,她心裡對於這個野種也是看不上的,如今也隻不過是看人家過好了,沒得到好處,才會這樣忿忿不平,歸根結底,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趙來福媳婦拿著禮金和空碗,越想越對家裡的老東西有意見,憋著氣回去了。
當晚就聽村裡的人說,趙大牛夫妻連口熱飯都沒吃上,攤上了一個歹毒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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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的時候,國家的經濟和市場轉型了,一些知識分子,下海經商,也就是此時,那些悶聲發大財的萬元戶才陸陸續續浮出了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