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一年。
五月份,蘇以沫參加完英語聽說考試,六月份參加體育考試。兩次藝術加分已於去年評測通過。
臨考前一天,學校全體學生放假,為的是他們考前放鬆,不至於到考場上緊張。
蘇愛國同誌過來接她,順便搬行李。
翌日一大早,張招娣起來買了三份早餐:包子、油條和胡辣湯。
“這家胡辣湯是新來的,你嘗嘗。”
蘇以沫嘗了一口,滋味確實不錯,是她喜歡的又酸又辣,“好喝。”
張招娣見她喜歡,情不自禁跟著笑起來,“明天考試,今天就彆學了,出去放鬆一下吧。去你姑姑家的店裡買點炸雞,再散會兒步。”
蘇以沫頷首,“行。”
她好奇問,“您的炸雞店開得怎麼樣了?”
賽興達上市之後,張招娣就把股份抵押給了證券公司,貸了一部分錢,然後在鵬城和羊城各個區的中心地帶開了炸雞店,一次開了26家,堪稱大手筆。
蘇以沫這一年基本上都待在宿舍,大周末才回家一趟,小周末壓根不回來。一次都沒去媽媽的炸雞店看過。
張招娣笑笑,“還成,比你的奶茶店賺得要多一點。”
這是一定的,畢竟奶茶的受眾主要是年輕人,而炸雞的受眾更多。
這一年裡,張招娣為了擴大速溶奶茶,在各大電視台打廣告。蘇茶甜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亮。速溶奶茶生意火爆,自然也帶火線下商鋪。
蘇以沫每年盈利可以買三套商鋪,還有的剩,炸雞賺的比奶茶還多,這說明媽媽很快就可以開遍全國了。她眼睛一亮,“那您什麼時候開始上市?”
張招娣失笑,“你以為我不想贏你啊。上市可急不得。流水不夠,上市就是找死,得再等等。”
蘇以沫眨了眨眼,“那我這次要是真的考上全市第一,您和爸爸可就輸了。”
張招娣揉了揉她的額頭,“輸了我也高興。我女兒可是狀元啊。你越出息,我越開心。”
蘇以沫樂得嘿嘿笑。
等她吃完飯,張招娣就去上班了,蘇以沫則出來溜達。這一年裡,她隻有周末才會出來一趟,沒以前那麼悠閒。
“小沫!小沫!”蘇以沫剛出小區,就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四下看了看,這才注意到鄧舒月站在對麵衝她招手。
蘇以沫等綠燈亮了才走過去,鄧舒月笑眯了眼,“你好忙啊。我好久沒看到你了。”
蘇以沫不好意思聳了聳肩,“我在家學習啊。你要去哪啊?”
鄧舒月挽著她胳膊,“我要去買炸雞。你呢?”
蘇以沫閒著沒事,正好想去商業街逛逛,順便買點零嘴兒,“行!一塊去吧。”
鄧舒月樂得蹦起來,“你馬上就要考試了吧?我們學校放假三天。就為了給你們清場。”
蘇以沫頷首,“對,明天就開考。”
鄧舒月其實不能理解蘇以沫為什麼要跳級,不過既然小沫這麼自信,她自然也會祝賀她,“你一定能考上重點高中的。你成績那麼好。我聽說你在學校次次都能考第一。太厲害了。”
連跳兩級還能考第一,鄧舒月怎麼能不佩服。
蘇以沫卻不是那麼自信,她有些憂愁,“第二名咬得太緊了,我每次都是險勝。”
真的是險勝,最少的一次她隻比第二名多了一分。萬一她在考場上粗心大意,第一名就失之交臂了。她能不緊張嘛。
鄧舒月聽到她這麼說,隻覺得小沫太凡爾賽了,得第一了還不滿足,還得高第二名十分以上,她才滿意,“你呀,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這樣很辛苦吧?走!我請你吃炸雞。我上了初中,我爸給我漲了零花錢。”
她喜得手舞足蹈,時不時還蹦兩下,晃著蘇以沫的胳膊嘚瑟,“你猜我有多少零花錢?”
蘇以沫隨口報了個數字,“一百?”
鄧舒月搖頭,“太少了。”
一百還少?現在普通工人的工資也才1200,不過鄧廠長向來寵她,蘇以沫又加了一倍,“兩百?”
鄧舒月笑眯了眼,“對啦!兩百塊錢,我吃飯隻需要八十塊錢就夠了。我每星期帶大米過去蒸,然後去食堂打菜。”
她好奇問,“你零花錢多少啊?”
蘇以沫笑笑,“我也是兩百。”
她爸媽給的生活費比不上富二代,卻也不會讓她不夠花,還能省下一大半。
兩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走到商業街,這邊有許多吃食攤已經擺起來了,許主任家的臭豆腐又賣了。
這個小推車之前是他賣給小琴的,後來他們家不拆遷了,又把小推車買了回去。而小琴也沒再出來擺攤,因為她家的炸雞店生意特彆好。
她每天放學都是直接到這邊,一邊做生意一邊寫作業,小華也是如此。
據姑姑透露,他們家隻靠這個炸雞店,每個月就有五萬多的營利額,足夠養活他們一家。
“小琴,我要一份炸雞腿。”鄧舒月笑眯眯打招呼。
小琴似乎正在跟蘇愛紅談事情,聽到有人叫她,立刻走過來。
看到蘇以沫,小琴愣了一下,“明天不是要考試了嗎?你怎麼出來了?”
“我透透氣。”蘇以沫笑道。
小琴忍不住失笑起來,“所以這就是差生跟好生的區彆。我哥在家著急呢。平時不見他學習有多認真,考前倒是緊張起來了。”
鄧舒月哈哈大笑,“考前磨刀不快也光。”
小琴和蘇以沫都跟著笑起來。
蘇以沫看到後頭的蘇愛紅,衝她打了聲招呼。蘇愛紅笑了笑,隻是這笑有些勉強,“怎麼了?”
蘇愛紅愣了一下搖頭說沒事,頓了頓又補充,“小亮那成績,恐怕考不上重點高中。”
蘇以沫歎了口氣,這個還真說不準,雖說小亮已經很努力在學習了,但是他對做生意的熱情比學習強多了。本來就不是天賦異稟的人,還不如彆人勤奮,在班上的成績也屬於中上。能不能考上高中真的很懸。
蘇以沫心裡這麼想,麵上卻還是安慰姑姑,“他現在不是很認真嗎?”
蘇愛紅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買完吃食,蘇以沫和鄧舒月往回走,邊吃邊說話。
兩人還沒走到頭,就聽到一陣崩潰哭聲,一抬頭原來那個豆腐攤圍滿了人。
蘇以沫還在愣神,鄧舒月卻是看到八卦,興奮得蹦起來,拽著蘇以沫的胳膊就往邊上湊,到了跟前,拽住一位大娘就問,“哎哎哎,發生什麼事了?”
那大娘看得正熱鬨呢,哪有心思搭理她。
不過鄧舒月也不失望,因為圍觀人群已經漸漸散開,她可以清晰看到圍在中心的兩個人。
許主任以及他的兒子許聰。
幾年過去,許聰長高不少,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穿得倒還算齊整,並不像被人趕出來的。他這是從江蘇回來了?
許主任抱著兒子失聲痛哭,“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許聰似乎很不習慣他的觸碰,整個人僵著,雙手沒有回報,卻也沒有推開。
相比許主任的激動,許聰倒是內斂許多,他在短暫的驚愕後,拍了拍父親的背算是回應。
許主任鬆開兒子,問他有沒有吃飽,“你是怎麼回來的?你媽呢?”
許聰垂下腦袋,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一個人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