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主任抿了抿唇,有些難以啟齒,但是他最終還是開了口,“你知道我兒子的地址嗎?我有事找他。”
蘇以沫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想到之前聽到他打電話,他老婆好像生的是女兒,他該不會又想認兒子了吧?
用著的時候,想要兒子。用不著的時候,又把兒子拋棄,怎麼會有這種父親。許聰也是倒了八輩子黴,攤上這麼一對不負責的父母。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們很久沒聯係了。他之前不是回來了嗎?他又走了嗎?”
看著她無辜的眼神,許主任詞窮了,漲紅著臉,搖了搖頭,“沒……沒事啦。我就是問問。”
說完,火急火燎離開了。
蘇以沫切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她剛走幾步,有人從後頭拍了下她肩膀,她以為許主任去而複返,有些不耐煩,“又怎麼了?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扭頭一瞧,居然是鄧舒月。
鄧舒月被罵有點懵,反應過來之後,笑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蘇以沫頷首,“是啊,剛剛許主任向我打聽許聰的下落。你說好不好笑,他當爸爸的不知道兒子的下落,卻問我一個小學同學。”
鄧舒月用牙簽夾了一塊臭豆腐塞進嘴裡,愜意地眯了眯眼,“真好吃。”
蘇以沫見她這麼喜歡,將剩下的都遞給她,“你吃吧。”
鄧舒月也不客氣,接過碗,很快將一碗吃乾淨。扔掉垃圾,她才告訴蘇以沫一件事,“我聽說許主任家要拆遷了。”
蘇以沫切了一聲,“又是謠言吧?”她抬了抬下巴,“如果是真的,他為什麼還要在這邊擺攤。”
鄧舒月搖頭,“這次不是謠言。我聽我媽說拆遷辦已經去量尺寸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拆遷。他們家真的要發了。他向你打聽許聰的下落,估計是想把兒子的戶口遷過來,多分點錢。”
簡直毀三觀!蘇以沫剛開始還以為他是想要兒子,沒想到居然是為了錢,“怎麼會有這種人。”
鄧舒月聳了聳肩,“我聽家屬區那邊已經議論開了。有好些個家裡是農村戶口的,當初費儘心思把戶口轉回來,這會老家要拆遷,又把房子轉回去。”見她聽得津津有味,她也是無語,“你們家搬到這邊,消息就不靈通了,這消息都是一個月前的。”
蘇以沫還沒解釋,鄧舒月才反應過來,“我忘了,你爸出國留學了。你瞧我這腦子。”
蘇以沫確實沒怎麼聽到八卦。
鄧舒月又自顧自說道,“那些人把戶口轉回去,集資房就輪不到他們了。聽說沒有辦戶口的都要把房子讓出來。你們家真的走運了。當時已經辦好了戶口。”
蘇以沫摸摸下巴,好像是這樣。
說了一會兒八卦,鄧舒月又唉聲歎氣起來,“我們上畢業班,真的好辛苦啊。就放一天假,我居然要做八張試卷。每個月都要考試。太變態了。”
蘇以沫同情地拍了拍她肩膀,“好好考吧。考完,你就能上好一點的高中。你就解脫了。”
鄧舒月還要回家寫作業,沒有跟蘇以沫多聊,“我先走啦。”
兩人在小區門口分開,蘇以沫徑直回了家。
張招娣還沒回來,蘇以沫徑直走到廚房,“張姨,家裡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張姨笑道,“你媽說讓你好好補身子,我特地從鄉下買了一隻烏雞,燉了紅棗枸杞烏雞湯,特彆鮮美。你不是馬上來月經了嗎?喝這個湯滋補養身正好。”
蘇以沫光聽著就流口水了,“那我待會兒要多喝兩碗。”
張姨笑眯眯應了,見蘇以沫轉身要走,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今天有你一件包裹,我放到你的書房了,你彆忘了拆。”
蘇以沫怔住,扭頭看向張姨,不確定地問,“我的包裹?”
她認識的人就在鵬城,不需要寄包裹吧?難不成是江愛媛?怎麼沒聽她提過。
張姨頷首,“是,你的包裹,好像是從江蘇寄來的,挺沉的。”
蘇以沫愣了一下,江蘇?她認識的人好像隻有許聰在江蘇。該不會是他寄來的吧?
她到了書房,包裹放在地上,很大的一個包裹,蘇以沫想將它搬到書桌上,卻發現沉得很,她根本搬不動。
她隻好找來剪刀,將包裹拆開,露出裡麵的書籍。
高一、高二、高三各科輔導書籍,項到還有啟東中學內部講義。
蘇以沫:“……”
好家夥,許聰從哪弄來這麼多輔導書和內部講義。這內部資料不是不讓傳嗎?他才初三,怎麼弄來的?
她蹙眉,不對啊,許聰之前不是去南京嗎?怎麼又跑去南通了。難不成他搬家了?
蘇以沫將書重新整理一翻,然後將書搬到書架上依次擺好。搬到第二排時,一個信封不小從掉到她腳邊。
落款正是她的名字,應該是許聰寫給她的。
蘇以沫也顧不上搬書,將書隨手放在地上,坐到椅子上興致勃勃讀起來。
剛開始是打招呼問好,之後寫他搬到南通,之所以會搬到這兒,也是因為聽她說南通教育不錯,他想考大學,所以就搬家了。
這話聽著合理,但緣由肯定不是他表麵說得那麼簡單。興許是親媽跟人私奔,他在那個地方待不下去,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搬家。
養父對他很好,在南通也找到了一份工作,會繼續供他讀書。
之所以寄書給她,是因為他聽說今年的高考非常難,他擔心她考不好,所以提前寄了預習資料,希望能幫到她。
許聰這話是不假的。今年,也就是1999年的高考數學被評為“地獄難度”,不少考生是哭著離開考場,情緒激動的學生直言出卷人太變態,甚至不少考生表示能看懂題目就是學霸。全國平均分隻有60分。要知道150分的卷子,90分才是及格,這屆考生數學絕大多數都不及格。
也因此,一本錄取分數線比去年降了十八分。
蘇以沫看了眼書架,難為他還能想到她。
這信封下麵還有他的地址,估計是想她有空寫信給他。
蘇以沫思考再三,給許聰回了一封信,把他爸爸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包括老家即將拆遷的事。
至於許聰會不會回來,那就不由她決定了。
寫完信,蘇以沫把地上的書收拾完,興致來了,她摸一套數學試卷試著做一做。
這一做,她額頭直冒冷汗,好家夥,這題怎麼這麼難?一道大題她居然解了半個小時才答完。到了考場,哪有那麼多時間供她揮霍。她還是得再提高一下自己的成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