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舒月不好意思抓了抓頭發,“考了295名,我爸親自給我輔導的。不過我成績一般,沒辦法免學費。”
“你家又不差那幾個錢。”蘇以沫問她知不知道小琴考得怎麼樣?
鄧舒月還真不知道,“今天剛發成績,我就過來買吃的,還沒見到小琴。走!我們一塊去問問。”
小琴自然不會待在家裡,肯定在炸雞店,兩人結伴往裡走。
讓人意外的是,小琴並不在,她跟蘇愛紅去擺攤了。
店裡隻有小華和一名店員。
蘇以沫問小華,“小琴為什麼擺攤?”
小華歎了口氣,“家裡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我哥也不在家,他去華強北了。”
鄧舒月是個急性子,“你們家守著這麼好的店應該能養得起你們吧?”
小華搖頭,“我哥馬上就去上大學了。”
鄧舒月怔了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哥也跳級了?”
不可能吧?小亮成績不是很差,所以才去上職高嗎?
小華頷首,“對,他們職高可以兩年就考。我哥成績不錯,被鵬城大學錄取了。計算機係。”
對口單招考試時間門比中考還早。
鄧舒月瞪得眼珠子都快下來了,“他居然能進鵬城大學?”
職高能上這麼好的大學嗎?雖然鵬城大學是雙非,但是鄧舒月說句掏心窩的話,她未必能考上。但小沫卻上了,難不成職高考大學很容易?
蘇以沫也沒想到小亮居然又跟她同屆了,“他為什麼不報首都啊?是不是舍不得你們。”
小華嫌棄得撇嘴,“才不是舍不得我們,是他隻能報省內大學。”
蘇以沫懂了,對口職高有地域限製。
三人閒聊一會兒,蘇以沫和鄧舒月就離開了,兩人走到岔路口時,看到周勝男從對麵急步走來,她身後還跟著她媽媽,似乎在焦急喊她的名字。
這母女倆三天兩頭吵架,蘇以沫沒住在家屬區,都聽過不少八卦。
鄧舒月跟蘇以沫咬耳朵,“周勝男沒考上重點高中。”
蘇以沫睜大眼睛,要知道周勝男以前的成績比鄧舒月好,連鄧舒月都考上重點高中了,周勝男居然沒考上。
似乎是猜到她所想,鄧舒月圓臉露出一絲嘲諷,“誰叫她媽媽死活不讓她上好學校呢,非得讓她待在蓮花中學混日子。我聽說今年蓮花中學隻有兩名考生過了普高線。”
是普通高中的線,還不是重點高中,可見蓮花中學教學水平有多差。
鄧舒月又道,“你知道她媽再婚了吧?”
蘇以沫瞪圓眼睛,扭頭看向她,“再婚?什麼時候?”
“就是前段時間門。”鄧舒月撓頭想了半天,記不得具體日期,“那男人就住在筒子樓,他們家買的房子裡。周勝男中考完,才知道他們結婚了,所以才要離家出走。”
二婚沒有大辦,估計也就是親朋好友聚在一起吃了頓酒。周勝男忙著考試,自然不知道。
母女倆正在拉扯時,葉雲麗看到了蘇以沫和鄧舒月,照常理說,遇到這種情況,葉雲麗作為長輩應該尷尬才對。但是她的反應很意外,反而是招手示意蘇以沫和鄧舒月過去,讓她們勸勸。
蘇以沫和鄧舒月怎麼勸?難不成勸周勝男接受後爸?她們說不出口啊。
不過她們想錯了,葉雲麗並不是讓她們勸周勝男接受她再婚,在她看來,她再婚是她自己的事,跟孩子沒關係。她讓兩人勸的是周勝男去上班。
周勝男的成績進不了普通高中,葉雲麗不想再供她讀書。
但是周勝男看到鄧舒月都過了重點高中分數線,她心裡後悔當初不該聽媽媽的話進蓮花中學。
這次她不打算聽媽媽的話去上班,她也想去職高。
這年頭職高的名聲並不好,葉雲麗自然不想女兒進職高浪費錢,而且還把名聲給敗壞了。
她想讓女兒去廠裡做工掙錢,反正女兒歲數也到了。
周勝男不願意,她鬨著離家出走,葉雲麗追在她後頭逼她放棄,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
蘇以沫弄懂了,但是她沒有勸周勝男輟學,而是反勸葉雲麗繼續供孩子讀書,“我姑姑家的小亮就是上的職高,他今年考上了鵬城大學。”
葉雲麗覺得她在撒謊騙人,“職高出來的能有什麼好。等她上完職高,再上四年大學,她都22了。剛好到了結婚年齡,我養她這麼大,她出嫁到彆家,我呢?什麼都撈不著,雞飛蛋打。”
鄧舒月都驚呆了,一時之間門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蘇以沫匪夷所思,“葉阿姨,你不是隻有勝男一個孩子嗎?隻有她有出息了,你將來才有好日子過。要是她進廠打工,掙那點工資,她以後還怎麼給你養老?”
葉雲麗輕嗤一聲,“她給我養老?我可不指望。”
一直憋著沒有吭聲的周勝男赤紅著雙眼,眨掉眼裡的淚,“不指望我?那你指望誰?指望你那個便宜兒子?他不是你親生的,你就是對他再好,他也不可能拿你當親媽。你醒醒吧。”
葉雲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在周勝男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還不是因為你。你到了家就撂臉子,對他橫鼻子豎眼的。”
周勝男氣得麵紅耳赤,扭頭跑了,葉雲麗也顧不上蘇以沫和鄧舒月,趕緊追了上去。
蘇以沫歎了口氣,“真讓我大開眼界。”
鄧舒月嫌棄得一撇嘴,“腦子壞掉了。居然疼彆人的兒子超過自己閨女。”
這話蘇以沫再讚同不過。
兩人在小區門口分開,蘇以沫溜溜達達回了家。她剛想把小亮考上大學的事告訴媽媽,沒想到家裡來了兩位客人。
男的不認識,女的蘇以沫還有點印象,就是之前那位暈倒老師。他們此次拎著重禮前來道謝。
張招娣見小沫傻愣愣站在原地,以為她不記得了,趕緊給小沫介紹,“還記得嗎?高考那天你幫著急救,她已經出院了。”
突發心肌梗塞是急性病,看著嚴重,但隻要過了危險期,定時服藥,跟常人無異。
蘇以沫打量對方臉色,見她除了臉色蒼白,沒什麼問題,鬆了一口氣,“是您命好。我也是碰巧了。”
老師笑道,“我姓譚,你就叫我譚老師吧。”她有些悵然,“這次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幫我打電話叫120,我可能真的沒命了,醫生說我這病特彆凶險,最佳治療期隻有幾分鐘。”
一想到那天的驚險,她就渾身冒冷汗。
譚老師的愛人也是唏噓,忍不住握住妻子的手,“她之前帶畢業班,太忙,我叮囑她注意身體,她偏不聽,非要熬夜。”
這個病最忌諱的就是熬夜。
譚老師也是一臉懊悔,“我以後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