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江愛媛立刻站起來,“我現在就去審問他的身份和他的目的。”
“不是富二代?”蘇以沫擰眉。
“哪個富二代傻啊,自己跑去搞破壞,肯定是派自己的狗腿子,我親自去審,肯定能問出來。”江愛媛拍拍她肩膀,“你等我好消息。”
蘇以沫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她將筆記本收拾好,直接飛去美國。
在美國進行為期三天的考察,期間門沒有接到江愛媛的電話,直到第三天,終於有了消息。
蘇以沫坐飛機回國,補了個時差,醒來時江愛媛已經在等著了。
江愛媛見到她出來,立刻迎上來,把自己這幾天乾得事全盤脫出,“你一定想像不到我這幾天是怎麼過的。那家夥太狡猾了。他知道我沒資格扣留他,跟我耍詐。好在我之前拍了他的照片,找人打聽,終於查到他名字叫周火。”
蘇以沫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他是誰啊?你認識嗎?”
江愛媛搖頭,“從來沒聽過。不過我又在群裡發給朋友們,有人告訴我,這人在藍蘇科技公司當助理。”
蘇以沫微微一怔,藍蘇科技公司?“這公司是乾什麼的?”
江愛媛驚奇地打量她,見她神色不似作偽,她握住蘇以沫的胳膊,提醒她,“藍蘇科技是陸斯言的公司。”
蘇以沫微微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陸斯言搞的鬼?”
江愛媛剛開始也不相信,“但是事情擺在這兒,你不能不信。”
蘇以沫在經過短暫的震驚後,卻是信了。因為上輩子的陸斯言就是這種人。他做事不擇手段,什麼招都能使,是個毫無顧忌的人。這輩子雖然一切都變了,但是有些東西不會變的。
蘇以沫拍拍江愛媛的肩膀,謝過她這幾天的好意,轉身就叫保鏢開車送她去藍蘇科技。
江愛媛追出來,“你想找他攤牌?”
蘇以沫理所當然道,“如果不阻止他,他還會繼續在後頭搗亂。”
江愛媛一想也是,關鍵是這人並不犯法。比如他盜竊Q1Q帳號,這屬於違法行為,並不構成犯罪。就隻能上門勸服他。
江愛媛看著SUV很快消失在小區門口,跺了跺腳,“這都什麼事啊。”
蘇以沫到了藍蘇科技,這公司居然離她媽媽的公司這麼近,隻隔了一條街。
蘇以沫進去後,表示要見陸斯言。
前台似乎習慣應付這樣的事,客客氣氣詢問,“請問您跟陸總有約嗎?”
蘇以沫自然是沒約的,她給陸斯言打了個電話,“我有事找你,就在你公司樓下。”
陸斯言沉默幾息,讓她把電話給前台。
蘇以沫照做,前台得到指示,幫蘇以沫按電梯。
到了頂層,似乎在開會,蘇以沫依稀可以聽到陸斯言的聲音。
秘書迎上來,示意蘇以沫進總裁辦公室等候。
蘇以沫推開門,這是科技感十足的辦公室,灰黑色地板,裝飾也都是條狀,唯有一處掛著裝飾畫,初看好像是黑白色的藝術照,但是走近了蘇以沫才發現,這照片並不是照片。
漆黑的幕布裡,周圍繁星點點,她側身坐在鋼琴前,出神彈奏,整張照片呈現極致的色彩,她白皙的皮膚以及閃閃發光的琴鍵,其餘都隱沒在黑暗中。
與其說它是照片,不如說它是藝術品,整幅畫用黑色背景突出中心主體的人物與鋼琴。女性姣好的容顏就像聖潔的天使,那鋼琴好像有種魔力,吸引她全部的視線,她沉醉其中,無可自拔。
正應了那句話:你在橋上看風景,我在橋下看你。
隻是蘇以沫盯著那畫中人物,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她在腦海盤桓許久,終於想起來這不正是她嘛。
她以前參加過全國青少年鋼琴大賽,當時主辦方用的就是這照片。不過照片上的幕布並不是黑色的,而是彩色。
這照片是重新布景,特地營造出來的藝術氛圍。
門被推開,秘書送來一杯咖啡。
蘇以沫坐在等候區,秘書打量她一眼,又看看那幅藝術照,眼裡全是不可思議,“真像啊。”
“劉秘書,出去吧。”不知何時,陸斯言開完會,推門進來,示意秘書出去。
劉秘書立刻應是,衝蘇以沫笑笑,轉身走了出去,順便將門也給帶上了。
陸斯言將文件放到辦公桌上,坐到休息區,“從美國回來了?”
蘇以沫頷首,放下啜了一口的咖啡,“我剛聽說一件事,你盜了江愛媛的Q1Q。”
陸斯言似乎並不意外,她攤了攤手,“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是做大數據研發的。不僅她,其餘人也都是我的研究對象。”
蘇以沫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麼承認了,而且毫無愧疚之心,看樣子他繼父隻是教了他溫和,並沒有教他尊重彆人的**。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了幾分薄怒,“這麼說那些錢也是你給的?想要阻止我跟彆的男人交往。”
陸斯言雙後交握在一起,一雙桃花眼直直看過來,大大方方承認了,“是我乾的。”
蘇以沫差點被他氣笑了,“我哪兒得罪你了?”
她甚至都沒讓他開口表白,給足了他麵子。
陸斯言搖頭,“不是你得罪我。而是我沒辦法接受你跟彆的男人交往。為什麼你以前對我那麼好,我家庭遭遇變故,所有人都對我喊打喊殺,所有人都欺負我。隻有你站出來力挺我,在我被彆人嘲笑時,封閉自己時,隻有你叮囑校長給我關愛。我走投無路時,是你勸我回去找繼父。為什麼長大後,你卻將目光給彆的男人?那些人庸俗不堪,隻會像螞蟥一樣吸你的血。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們?讓你寧願要他們,也不肯要我。”
蘇以沫定定看著他,糾正他的錯誤,“你那是感激,不是愛。”
“彆否定我的感情。這些年我就是靠著這種信念支撐著自己。”陸斯言赤紅著雙眼,“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我不像你那麼聰明,一學就會。我需要大量做題才能考上好大學。創業時,我為了找投資,被那麼多人拒絕,受儘白眼,隻要想到你,我渾身充滿力量。我希望有一天能夠配得上你。可是當我真的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你卻選那種男人。”
這樣的陸斯言,蘇以沫兩輩子都沒見過。她記憶裡的陸斯言寧死都不肯流淚,就像刺蝟一樣胡亂紮人。她太過熟悉那人的一舉一動,所以這樣脆弱的陸斯言讓她格外陌生,她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卻很快又恢複鎮定,“如果我不找小白臉,找一個各方麵都比你好的人,你願意祝福我們嗎?”
這話把陸斯言問住了,這樣的問題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他來晚了,她已經有了好歸宿,他該怎麼辦?
一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他就不甘心,逼自己再努力些。可是在外人眼裡,現在的他很成功,可他就是最優秀的那個嗎?不是的,有許多人還是比他強。
他蜷縮著手指,想像個正人君子那樣回答她“會”,可事實上,他是個卑劣的小人,他不會。
空氣中彌漫著沉默的氣息,蘇以沫似乎半點不意外他的答案,“你看……你擁有了財富,但是依舊沒有一顆寬容的心。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
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頓了頓,她又補充,“既然你覺得我當初幫了你,那你就彆恩將仇報!”
這話的殺傷力不可畏不大,他以為他們在一起會是美好的結局。可是在她看來,他是在恩將仇報。
在她手握住門把時,陸斯言突然開了口,“你真的不喜歡我嗎?一丁點都沒有?”
“沒有。”冷冰冰的回答,沒有半點溫度,當門關上那刻,陸斯言手撐著額頭,腦海一片混亂,唯有那清淅的兩個字在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