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Chapter 117(2 / 2)

他們驚險地從狼口逃脫,最終找到了一個山洞。

溫度越來越低,江河不得已生了火,他靠在岩壁上,點了一根煙,沉默不語地抽著。

這一天的遭遇可謂大起大落,溫知新身心俱疲,精神瀕臨崩潰,眼淚溢滿了眼眶。

“你家的事,我聽說了。”江河吐了口煙,垂著眼沒看他:“想哭就哭吧。”

溫知新就連哭也是隱忍的,他緊緊抿著唇,生怕泄漏了一絲脆弱的哭腔,眼淚卻大顆大顆地掉下來,肩膀控製不住地顫抖。

這一段哭戲非常考驗演員的演技,溫知新還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從某些程度上來講,他的心智並不算成熟。所以他的哭,也是不同於成年人的,要有少年感,同時又要隱忍克製。

很多演員包袱很重,即便是哭戲,都要力求哭得好看。但實際上,人在真正悲傷的時候,是沒法控製自己的表情的,太專注表情,反而會僵硬,沒有代入感。

但戚嘉澍的哭戲很有感染力,連帶著場外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抹眼淚,他拍完這段之後,都還有些收不住,緩了一會兒,才能繼續後麵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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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時候,江河按照約定,把溫知新送到了鎮上。

分彆的時候,溫知新卻猶豫了。

“你一晚上沒回去,他們會不會懷疑你?”

“不會。”江河滿不在乎地說,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就說我去隔壁村快活了。”

話是這麼說,但溫知新知道,江河一定會被懷疑。

他們一起消失了一晚上,江河回去了,而他卻沒有回,很容易就能讓人聯想到中間的關係。

江河見他擔心,笑著說:“真沒事,我有辦法。”

溫知新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泄了氣般:“我不走了。”

江河挑眉,“為什麼?”

“回去又能怎麼樣呢?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什麼都改變不了。”溫知新聲音很輕,“你可以帶我去電報局嗎?”

江河帶溫知新去了電報局,那時候發電報是按字來算錢的,他言簡意賅地給母親發消息,讓她不要想不開。接著他們又去了買了紙筆信封,溫知新寫了一封很長的信,寫他在這邊的生活,說他過得很好,讓母親等他回去。

結束之後,江河又用自行車載著溫知新回去,在路上遇見了公社的人。

“你們回來了?”那人很驚訝,“我還以為你們……”

江河滴水不漏地糊弄了過去,得知隊長帶人在鎮上汽車站守著的時候,兩人都鬆了口氣,幸好沒去車站,不然怎麼都說不清了。

但這件事情後,溫知新的處境變得艱難了些。

一方麵是他家徹底敗落了,再無翻身的可能。另一方麵,則是他這次疑似出逃的行為,讓大夥對他提高了警惕,怕他再次逃跑。

之後發生的一件事,差點要了溫知新的命。

冬天到了,公社裡要儲存過冬的糧食,院子裡就有個地窖。

但是因為最近雪太大了,把地窖頂蓋壓塌了,於是溫知新和另一個知青秦剛,下到地窖裡清理雪。

秦剛想作弄一下溫知新,便把溫知新關在了地窖裡,本想一會兒就放他出來,但是他忘記了。

北方的冬天,氣溫零下幾十度,足以把人活活凍死。

現在還不是下雪的季節,劇組隻能用人造雪,先是要拍江河的部分,然後再到戚嘉澍。

江河回來後,發現溫知新不在,便問其他人溫知新去哪裡了,秦剛這才想起他把人關在了地窖裡。

秦剛害怕江河,慌慌張張吞吞吐吐:“好、好像在地窖裡。”

“地窖?!”江河皺眉,質問道:“怎麼會在地窖裡?”

旁邊有人提醒他,今天溫知新和秦剛一起去地窖清雪了。

秦剛顧眼睛左右轉動,顧左右而言其他,“他偷懶睡覺,興許是睡著了,忘了上來。”

江河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怒意上頭,一腳踹在了秦剛胸口,這一腳幾乎用了十成十的力,秦剛被踹得滾到了地上,嘴裡頓時就見了血。

其他人上來拉架,江河臉色鐵青地往外走。

“哢。”柴豐平拿著對講機,“可以,溫知新準備。”

為了拍攝這一

段,劇組真的挖了個地窖出來,戚嘉澍順著梯子下去,空間不是很大,堆著一些微腐的白菜,空氣裡有股淡淡的、黴味與腐臭摻雜在一起的味道。

忽然,頂蓋被人蓋上了,光線被隔絕,他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了黑暗裡。

戚嘉澍先是一愣,他本來早就不怕黑了,但這樣似曾相識的環境,一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翻湧了上來。

他想起了兒時呆過的那個地窖,想起了餓極時咽下去的腐爛菜葉,嘴裡仿佛又泛起黏膩的酸臭,有種想要作嘔的衝動。

不知哪兒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有老鼠從他腳邊躥過,他瞬時頭皮發麻,目光漫無目標地四處逡巡著,呼吸難以控製地急促起來。

而在外麵,聞述坐在監視器後麵,聽著身邊的人誇讚戚嘉澍逼真的演技,眉頭漸漸蹙起。

“等一下,他狀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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