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Chapter 124(1 / 2)

一夜無夢。

翌日。

戚嘉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聞述的臉近在眼前,此時正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均勻,顯然還在睡夢中。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聞述,視線描摹過聞述的五官與輪廓,心想這人真的是標準大熒幕臉,就該多拍些電影,等以後他們老了,還能翻翻老電影回憶往昔。

聞述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

“早啊,聞哥。”戚嘉澍笑著說。

“早。”聞述說著,手指輕輕剮蹭戚嘉澍臉頰,溫聲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戚嘉澍搖了下頭,但實際上,腰部以下的位置,就沒有舒服的地方,一動就隱隱作痛。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聞述。到後麵他才後知後覺,他現在也是第一次……

腦海裡浮現出昨晚的混亂畫麵,他忍不住低笑了兩聲,

聞述:“笑什麼?”

戚嘉澍眨了下眼睛,話音裡帶了點得意:“總算是睡到你了。”

剛到這邊的時候,他在微博上看到聞述的照片,白洋熱火朝天地給他科普這位新晉影帝的輝煌事跡,然後他來了句“要怎樣才能睡到他”,給白洋嚇得夠嗆。

那時候他還是個糊穿地心的糊咖,那句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現在這人就躺在自己身邊,不得不說緣分真挺奇妙。

聞述輕笑了聲,順著他的話頭問:“感覺怎麼樣?”

“特彆爽。”戚嘉澍大大方方,絲毫不羞澀,接著又麵不改色地問:“你呢,你感覺怎麼樣?”

聞述習慣了他的直白,也湊到他耳邊,嗓音低磁:“我也很爽。”

不光是身體上的愉悅,還有那種徹底占有的心理快感,怪不得會有情難自禁這種說法。

熱氣隨著話音灌入耳中,戚嘉澍感覺半邊身體都麻了下,耳畔仿佛又響起昨晚聞述低沉的喘息,他臉莫名有些發熱,不自覺地揉了下耳朵。

“口渴嗎?”聞述問。

戚嘉澍抿了下唇,“有一點。”

“等我一會兒。”聞述坐起身,背對著戚嘉澍披上浴袍,流暢的背部肌肉隨著他動作起伏,接著又邁開長腿走向外間。

戚嘉澍看著他的背影,這個人真是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渾身上下都很性感。

大概兩分鐘後,聞述端著一杯水回來,遞給戚嘉澍。

水是溫的,喝進嘴裡帶一點甜味,應該是加了點蜂蜜,正好能補充糖分,但又不至於膩人。

以前那個人也會給他倒這樣的水,就連甜度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戚嘉澍眉心微不可查地蹙起,抬眸看向聞述。

聞述麵上毫無異樣,見他看過來,問:“怎麼了?”

“沒。”戚嘉澍若無其事地笑了下,話落仰起頭,將水一飲而儘。

他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是早上10點。他和聞述今天的戲份都在下午,但還是得早點回去。

戚嘉澍從床上爬起來,忍著不適感,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

下一秒,聞述直接抄著他膝彎,把他抱了起來,往浴室的方向走。戚嘉澍心安理得地讓他抱著,這種時候對他來說,不存在那種沒用的男人自尊心,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絕對不會虧待自己。

聞述把他放進了浴缸,又給他放了洗澡水,溫柔得不像話。

“有事叫我。”聞述說。

戚嘉澍點了點頭,每當他露出這種乖巧的表情時,很少有人能抵擋住,輕易就能讓人放下戒心。

聞述彎腰吻了下他額頭,然後走出浴室,順便輕輕地帶上了門。

戚嘉澍放鬆身體,任由溫熱的清水將他包裹住,不適感逐漸緩解,他閉上眼睛,想到剛才那杯水,唇線抿得平直。

半分鐘後,他不耐地“嘖”了聲。

他身體下沉,緩緩地沉入了水裡。耳朵因為進水而嗡鳴,大腦卻又因缺氧而空白,他屏息放空自己,直到快要窒息。

嘩啦——

他猛地從水裡冒出來,伸手將濕發抹向腦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鼻腔裡進了水,有些微的刺痛。

彆去想那麼多,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他對自己說。

洗完澡後,他擦著頭發走出浴室,聞述正坐在床沿,低聲跟人打電話。抬眸看見他後,對電話那頭淡淡地說了句:“掛了。”

聞述神色如常地收起手機,向他招了下手,“過來。”

戚嘉澍從善如流地走過去,像之前那樣,坐在了他身前。

聞述幫他吹頭發,吹風機的溫度剛剛好,幾乎沒什麼噪聲,不會影響他們說話。

但兩人好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

戚嘉澍知道聞述的家世很好,他以前絕對沒有做過這些,但不論是倒水,還是抱他洗澡,抑或是幫他吹頭發,聞述做起來都特彆耐心自然,絲毫不嫌麻煩。

“聞述。”

“嗯?”

“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戚嘉澍漫不經心地說。

聞述撥弄他頭發的手指一頓,“為什麼?”

“因為我會習慣。”就像習慣那個人一樣,分開之後,他花了很長時間去適應獨自生活,又花了很長時間去忘記他。

聞述把吹風機放到了一邊,從後麵擁住了他,“你可以一直習慣下去。”他這樣說。

腰間的手收得很緊,耳廓上是聞述溫熱的氣息,就連他胸膛的起伏都清晰無比。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戚嘉澍看到了他們完美嵌合的影子,忽然想到一個詞——耳鬢廝磨。

雜亂的心緒慢了下來,變得緩而平穩,他揚了下唇角,說:“我們回去吧。”

聞述:“好。”

他們回到了劇組,一夜未歸,但劇組的人似乎並未察覺什麼異樣,仍舊忙碌地工作著。

戚嘉澍畫完了妝,他的戲份排在最後麵,便回到休息室閉目養神。

白洋守在一旁,幾次想和他說話,但都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戚嘉澍眼也沒睜,不看都知道白洋是什麼表情,一定是好奇且糾結,但又不敢開口。

“小七……”白洋猶豫了下,還是說:“昨晚導演來找過你們……”

頓了頓,他又補充:“找你和聞老師。”

戚嘉澍睜開了眼睛,“他有說什麼嗎?”“說倒是沒說什麼。”白洋皺著眉毛,“就是問你去哪了,然後我就按著你說的,說你有朋友來這邊,和朋友聚會去了。”

“嗯。”戚嘉澍麵色不變,“然後呢?”

“然後米米給我發消息,說導演也去找聞老師了。”白洋看上去有些擔憂,“小七,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兩個人同時不在劇組,還一晚上沒回來,即便他們同為男演員,相對異性來說會不容易讓人往曖昧的方向想,但畢竟他們現在拍攝的題材比較特殊,又是在拍完床戲之後,就很難不讓人多想……

總不能說他們拍床戲有感而發,一起去喝酒拜把子了吧?

導演大概率已經知道了,白洋抿唇,會不會對小七他們有影響啊?

“沒事。”戚嘉澍很淡定,“那是我們的私事,隻要不影響到拍攝,導演不會多說什麼的。”

白洋放心了,但不知他又想到了什麼,不太自在地抓了抓臉頰:“小七,你和聞老師……”

他沒什麼心機,心事都寫在臉上,戚嘉澍瞥一眼就知道他想問什麼,淡淡道:“嗯。”

他話音剛落,白洋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小臉又紅又白,張嘴又閉上,特彆有意思。

戚嘉澍好笑,但也懶得解釋什麼,隨他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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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村裡原本沒有學校,後來騰出了幾間民房,溫知新成為了唯一的老師,教村裡的孩子們讀書寫字。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亂潮還蔓延到了這邊。

這段時間很不安生,幾乎每天都在開大會,鬨得人心惶惶,因為這件事,學校也被迫停課了。

每天都有人被抓,溫知新站在人群後,看到一個女人被人押到了滿是泥沙的操場上,強行剃掉了她的頭發。

全村人都來圍觀了,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罵,罵她傷風敗俗,罵她不知羞恥。

那是個美麗溫柔的女人,溫知新認識她,她男人去年死了,帶著一個年幼的孩子,家裡實在窮得揭不開鍋,村裡人不時會接濟她。

但今天,那些幫助過她的人把她推上了“刑場”,她先是尖叫哭泣,逐漸變得麻木,最後連眼神都呆滯了,仿佛失去靈魂,成了任人擺布的破碎傀儡。

溫知新看著那些瘋狂的人,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他問江河,那些人是瘋了嗎?

江河捂住了他的嘴,然後告訴他,是這個時代瘋了。

又過了兩天,村子裡出了一件大事,村民們從西河裡,撈出了她的屍體。

人被水泡過後,皮膚會慘白發脹,溫知新幾乎認不出來,那具浮腫醜陋的屍體,會是那個美麗的女人。

這件事對溫知新的打擊很大,他甚至生了一場大病。

他連著燒了三天,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燒到思緒混亂時,甚至開始說胡話。

他夢見了家裡的親人,夢裡的他們渾身是血,哭著讓他快跑。他還夢見了那個女人,那女人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教她的孩子寫字,可轉眼間她就變成了蒼白浮腫的屍體。

溫知新無端地害怕起來,一次次地問江河:“如果我們被發現了,該怎麼辦?”

江河抱著他,說:“不會的,如果被發現了,我就帶著你跑。”“跑得掉嗎?”溫知新又問。

江河:“跑得掉,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溫知新:“那你不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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