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逍的辦公室很大,很傳統的中式設計,甚至在入口處做了個園林小景觀,綠意盎然,挺拔的鬆柏正如霍逍這個人一樣。
從他的單麵玻璃,可以看見外麵來往的員工。辛小真進去後,他就把單麵玻璃關掉:“請坐。”
霍逍坐下時解開西裝紐扣,道:“趙純已經找到了。”
辛小真一下握緊手心:“他在哪?”
“碧雲寺。”
辛小真:“……”
她呼出一口氣:“他沒事就好。”哪怕看破紅塵想出家,也總比犯傻尋死強。
霍逍沉聲說:“他現在沒有什麼危險,我的人看著他的,不過他還不知道,可能就是想清靜一下,你可以放心。”他雙手合攏放在膝蓋上,深沉的目光審視著辛小真:“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的問題。”
辛小真微微吐出一口氣:“霍先生,我是走投無路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的,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幫我聯係一下我大哥趙晉城。因為我從前和你從未見過麵,你我之間雖說是未婚夫妻,但也隻是聽過對方的姓名,沒有任何交集。”
“我向你證明我的身份,你也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她目前處於弱勢,但說話依舊是不卑不亢。
霍逍從來不信這種事,此刻也不免有些覺得這沒準是真的。他頓了頓,看著她說:“當然,我晚點會向趙總求證,現在說一下你自己吧。”
“霍先生你應該知道,我是八月中旬遭遇的意外,那天是我二十六歲的生日,我包了波拉全島的酒店,來了很多人,很多甚至我都不認識的人。”
霍逍沒有打斷她,也沒有露出不相信的神情,聽得很認真。
“那天晚上的派對是在郵輪上,我喝了一點酒,還吃了蛋糕,我不知道是哪個加了料。賓客在中央舞池跳舞的時候,我一個人去了甲板透氣,然後我就掉下去了,我也記不清是自己不小心、還是有人推的我。”
因為當時不知道吃了什麼,以至於神誌不清。
她說的很詳細:“醒來是十月二號,我在一家整容所醒來的,原來的辛小真或許是在手術台上死了,所以我才會在這具身體裡活過來。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可是都是真的。”
“你可以調查到,我和原來的辛小真是完全不同的。我從劍橋畢業,而她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學生。”
霍逍點點頭,辛小真繼續說,她從自己的出生,說到上學:“我第一次跟人談戀愛是在十四歲,他叫……科恩還是科林,我記不清了,是國會會員的兒子,因為隻談了不到一周,所以隻有我幾個哥哥知道這件事,我三哥還去把他揍了一頓……”
說完,她抬頭看了眼霍逍的表情:“你不介意我說這些吧?”
霍逍說不介意:“雖然我們曾經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但談戀愛和婚姻不同,戀愛是自由的。”他早有退婚的意思,但出於風度,想著應該由女方親自退婚比較好,不然說出去也不好聽,但是沒想到趙予真一直躲著他,滿世界亂跑。
辛小真讚同他的說法,接著說:“我小時候學很多的東西,我的芭蕾老師是俄羅斯人,叫柳德米拉,她現在是莫斯科芭蕾舞劇團的藝術總監,我的鋼琴老師是……”
“我還養過寵物,第一隻寵物是……”
一些很細節的地方,她全都能說出來,雖然霍逍並不了解從前的趙予真,但此時也從兩分相信,變成了五分。
或許,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怪力亂神的事。
時鐘從五點走到六點十分,霍逍看了眼手表道:“不早了,我該下班了。”
辛小真也說:“我晚上還有晚自習,現在過去希望能趕得上。”
霍逍站起,扣上西裝扣:“希望沒有耽誤你學習,我送你過去。”
這次辛小真沒有拒絕,在車上,兩人默契地沒有聊在辦公室的話題,辛小真說起了項鏈的事,再一次對他道歉,霍逍隨意地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本就是送給你的東西,送給你以後就是你的東西了,你當然可以任意處置。”
辛小真開始感覺他是個不錯的人了,至少不如她兄長們形容的那樣不堪,反而是個很有風度的人。
快到學校時,霍逍說:“你們遲到會扣分什麼的嗎?你還沒有吃晚飯,餓沒有?”
“還不餓,下午在你公司會客區吃了一點,我下晚自習再去吃好了。”她以前愛節食,四點過後就不會進食了,現在這具身體素質太差,她才開始規律自己的三餐,而且食量增大了很大,所以體能比她剛重生那會兒,進步了不少。
霍逍便沒說什麼了,一路保持沉默,把她送到校門口時,剛剛打鈴,代表晚讀已經開始了。
辛小真下車了,霍逍搖下車窗,說:“趙純那邊我會看好的,趙總我也會聯係他的,趙小姐,再聯係。”
“我現在姓辛。”辛小真笑著跟他說了一聲拜拜,而後他向後一靠,把車窗關上了。
霍逍的總裁標配豪車剛一開走,辛小真便注意到站在馬路對麵,舉著手機、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孟靜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