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點點頭。
“怕不怕?”
小寒靦腆地點頭,又搖頭,他膽怯地望著沙地裡的小朋友,眼神裡露出向往的光,他從沒擁有過同齡的朋友,大家都嘲笑他不會說話,笑他是個啞巴。
辛小真輕聲安慰他:“彆怕,過去跟他們一起玩好不好?”
一個老師說:“我帶他過去吧,我們園的小朋友都很和善,都喜歡交新朋友。”
羅秀蓮一直不敢說話,學校的環境太好了,以至於有些不真實。
辛小真讓她過去看著點小寒,老師帶她去和園長見麵。
站在樓上時,她能看見小寒和其他小朋友相處得很好,園長說:“這個孩子在我們這裡,能得到最全方位的照顧,像他這個年紀、又有缺陷的孩子,其實最缺乏的是關心,雖然有家人的關心,但遠遠不夠,要和同齡小朋友接觸才行。”
辛小真認同她的話,和園長談好過後,她刷卡付了高昂的學費:“我住得近,以後中午會經常過來看他,他不會說話,所以心思更敏感,如果有什麼情況,請一定要告訴我們。”
隨後,老師便告知在旁邊看著小兒子玩得很開心,又感動又忐忑的羅秀蓮,說:“我們園今年正好有一個特殊減免名額,我們園長說,這個名額給羅小寒。”
羅秀蓮一下被大獎砸中,但心裡還是擔心,那麼貴的學費,再怎麼減免,自己也無法負擔,她想給小兒子最好的教育,最好的關心,可是沒有實力。
“那……減免後,是多少?”
老師回答:“五千。”
“五千……一個月嗎?”
老師笑眯眯地道:“五千是一年的費用。其實學費已經全部減免了,這五千是小寒的食宿費,也就是說交了這五千,以後一年都不用再支付任何費用了。”
羅秀蓮沒想到會這麼低,愣了好久,似乎是不敢相信,最後熱淚盈眶地拉著老師的手感謝了半天。她最擔心的就是小兒子的教育問題,能不能教育好是其次,她隻想讓他能像孩子一樣,擁有一個正常的童年。
解決了大問題,辛小真心裡的石頭也落下了,她下午還有課,回了學校,羅秀蓮便留在幼兒園裡聽家長課,聽老師交待一些注意事項,比如上下學時間,要上什麼課,準備什麼東西。
辛小真好些天都在忙這件事,沒休息好,下午聽政治課的時候,實在沒忍住趴著睡著了,其他的課她還願意聽一聽,這個是真的太無聊了些。
政治老師幾次走過她旁邊,林思渺每次就戳一下她,辛小真便一下抬起頭,用筆撐著下巴,睜大困倦的眼睛。
迷糊了一下午,放學了。
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習。
收拾好書包,她接到了趙純的電話,他的聲音和風細雨一般,又甜又溫柔,禮貌地問自己下課沒有。
“剛下課。”
“我和我爸爸在學校門口,你出來的時候給我發個消息,我下來接你。”
辛小真早已習慣了他暴躁易怒,動不動就滿口老子、飆臟話的人設,如今忽然三好學生起來,反而叫她特彆不適應。
出了校門,辛小真很快找到車,和昨天的低調不同,今天的這輛,顯然才是趙晉城平日所習慣的豪華轎車,停在三中校門口時非常顯眼。
趙純先在校門口把她接到,低聲囑咐:“我爸比較嚴肅,不喜歡笑,不過他不會刁難人,你就按劇本演就行了,明白嗎?”
辛小真:“……明白。”她看向趙純戴的眼鏡,又問:“你怎麼戴上了這個?”
“你懂什麼?這樣看起來比較真實。”他推了推眼鏡,歎氣道,“我學習太辛苦,熬壞了眼睛。”
辛小真:“……”
打開車門,她主動坐在副駕駛座,扣安全帶時,在後視鏡裡和趙晉城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聽見趙純熱情地解釋說:“爸,這是我同學小辛,小辛,這是我的爸爸。”
由於“小真”這個名字,對他們一家而言太過特殊,趙純介紹辛小真的時候,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千萬不能勾起爸爸的傷心事。
前座的辛小真嘴角忍不住地一抽,同時禮貌地朝趙晉城問好。
趙晉城眼底也閃過一絲笑意,點頭道:“你好,我是趙純的父親。”
“……趙叔叔好。”辛小真差點崩不住,硬著頭皮喊出聲。這時,她手機響了一下,打開一看,是趙純發來的台詞。
辛小真看著腦仁疼,趙純發消息狂催:“快念台詞!!!”
辛小真無奈,回頭問:“你帶眼藥水了嗎?”
“帶了帶了。”趙純飛快地掏出道具,遞給她一瓶,又拿出一瓶來,當著趙晉城的麵摘下眼鏡,倒頭就往眼睛裡懟。
辛小真乾巴巴地照著台詞念:“趙叔叔,趙純昨天寫試卷到淩晨五點鐘才睡覺,他這樣下去,肯定會近視到一千度的!”
“爸,你彆聽她瞎說。”趙純擺擺手,眼藥水順著眼角流下來,看著彆有一番淒涼,“我隻不過學習到淩晨四點五十五而已,哪裡有她說的那麼誇張?而且我才五百度的近視,離一千度還遠著呢,您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因為學習太努力而變成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