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冷笑起來:‘改?媽,我有什麼好改的?咱們好不容易見一麵你就知道責怪我,而對彆人你就寬容得很,你現在大概很喜歡顧安西吧,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把她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送到秦思遠身邊了,這和針紮在我心上還要難受,可是你呢,就知道幫彆人,媽,我才是你女兒,她不是。’
沈母微微閉了眼,感覺心絞痛了一下。
二十多年了,她生下這個女兒亡夫就離開了,一個人含辛如苦地把她帶大,最後……
她又想到了晚晴20歲生日那天,她買了一個小蛋糕,可是晚晴看都不看一眼。
沈母笑了,笑得流下了眼淚。
她慢慢地朝著前麵走,越走越快。
‘媽。’沈晚晴叫她,她不應。
沈晚晴快跑幾步,拉住她的手:“媽,你必須聽我的安排。”
才說完,她的臉蛋上就挨了沈母一個巴掌。
她愣住,好半天才出口:“你打我?”
沈母麵上儘是木然:“這一巴掌打完,咱們母女情分就算是完了。晚晴,以後你好自為之吧,媽媽再也管不了你了,也不想管你了。”
沈晚晴輕輕地撫著麵孔,盯著她的媽媽看。
自小到大,她媽媽一直願意隱忍,一直願意奉獻,現在卻是不願意了。
她喃喃地說:“媽,你中了顧安西的毒了。”
沈母失聲尖叫:“是你自己走了歪路,你變得我不認識了,我不認識你,你不是我的女兒。”
她一邊尖叫著說,一邊後退,然後跑得飛快……
前麵,一輛車子車前燈亮起,隻聽得砰地一聲——
沈母的身子飛起,隨後尖銳的刹車聲音。
還有血花在黑夜裡濺起,如同暗夜裡盛開的血色玫瑰……
沈晚晴尖叫出聲:“媽!”
她跑過去,想扶起沈母,但是她倒在那裡一動不動。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啊。”她嘶聲地叫:“救救我媽!”
車上下來人,察看了一下立即就撥了120……
一個小時後,沈母在雲熙醫院搶救,挺危險的,一個脾臟破裂,手術的是雲熙醫院的一個大主任,人在休假中也被薄教授一個電話打過來了。
顧雲天和王可如也匆匆趕過去了,在手術室外麵等著,沈晚晴也在,雙方見了麵沒有說什麼話……
大約到夜裡一點時,過道那邊起了陣騷動,護士過去看了一下回來對著顧雲天說:“是些記者,有七八個,想過來采訪一下。”
顧雲天皺眉:“這有什麼好采訪的。”
護士看了一眼沈晚晴,慢慢地說:“他們想采訪一下沈小姐,說是知名畫家和母親爭執才發生車禍,現在車主很害怕,怕起訴。”
沈晚晴抬眼,喃喃地說:“他們還說什麼,他們有沒有問我是不是下人的女兒?他們有沒有問起我的身世?他們要乾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逼得我走投無路?”
王可如聽不下去了,斥責:“晚晴,你媽媽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有的沒有的,幫人做事就不是人了嗎?同樣是做事情拿工資的。”
沈晚晴有些恍惚:“不同的,根本不一樣,你們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的。”
顧家夫妻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此時此景,隻覺得她無藥可救。倒是小護士多了句嘴:“我媽媽以前也是幫人家做事的啊,主家很好就乾得長一些,不好就去工廠做工,其實都是一樣的啊,飯店也有廚師,飯店也有鋪床疊被的,這事情其實是一樣的啊。沈小姐,你自己不在意了就沒有會在意的。”
沈晚晴的麵上出現一抹猙獰:“你知道什麼?”
小護士嚇住了,半響擠出一句話來:“你凶什麼啊,彆人又不欠你什麼,你自己自卑彆害彆人啊。”
說完,扭頭跑了。
王可如對著顧雲天說:“這姑娘不錯。”
顧雲天拍拍她的手,坐下揉著腿,很溫和地說:“可如,你去和那些記者說一下,讓他們不要過來打擾手術,至於彆的,就按交通法則來,該是金鳳這裡的責任就我們負,絕不會對方為難,你去說一下,對方大概也嚇壞了,人也是無辜。”
王可如點頭:‘行,我去說一下。你不舒服的話我去讓護士拿個熱水袋給你焐一下,你這腿勞動了一天了。’
顧雲天溫柔地笑笑,“不礙事的。”
王可如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行,我去了。”
她離開時,又看了一眼沈晚晴,輕聲開口:“晚晴,如果你實在顧不過來,你媽媽我們可以照顧的。”
她怕,總有一天老金鳳會被女兒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