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嵐看著他離開,過了許久才回神,身上有些冷大概是中央空調太強勁的原因.
她沒有立即回病房,而是走到過道的儘頭那邊有一扇窗戶,她打開,看著外麵的黑夜.
黑夜,延綿.
青城的上空,也是無儘的黑夜,即使此時正舉行著熱鬨的婚禮.
親人缺席,總是有些許的遺憾.
秦思遠接到了秦思嵐的電話,她說小安很好沒有事了,以後小安也會跟著,等到出院就會帶回青城.顧明珠在一旁聽見,小聲地說:”到時我可以帶小安的.”
秦思遠笑笑,”好,就當是實習了.”
她看他一眼.
他掛了電話,兩人一起站在落地窗前.背後賓客如雲,青城的權貴都來了,就連北城也來了不少大人物,可是顧明珠總是有些遺憾:”秦思遠,安西是不是不會來了?”
他伸手摟了摟她,笑笑:”都說了,她是不方便.”
顧明珠小聲嘀咕:”有什麼不方便的啊,我不介意啊.”
她看他一眼,小聲地說:”就是你有這份心,她也不會有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迷戀熙塵哥.”
秦思遠伸手捉住她的手,”你確定要說這些話來打擊我?”
顧明珠可憐巴巴的:”我心情不好,你得陪我.”
說完,又有些底氣不足.
秦思遠輕輕地笑了一下,很溫和地說:”怎麼一點兒信心也沒有,看來安西不來確實是對的.”
她垂了頭,聲音很小很小:”她比我優秀太多了.”
秦思遠心頭柔軟了一下,”找老婆,又不是找合作夥伴,要優秀乾什麼.”
她抬眼看他.
他微微地笑著:”要我說那三個字嗎?”
她有些慌亂:”不用,不用.”
頓了一下她又說:”我們是不是要敬酒了.”
他嗯了一聲,才握著她的手要挪開,這時,落地窗外的夜空忽然爆出一朵香檳色的玫瑰,大朵地綻開,特彆地震憾,接著第二朵,第三朵^
顧明珠也是一個挺喜歡浪漫和疼痛文學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呆住了,傻傻地站在那裡,輕輕喃語:”秦思遠,這是你讓人放的嗎?”
秦思遠搖頭,隨後笑笑:”我大概是猜出是誰了.”
顧明珠一下子撲到落地窗前,看著那一朵朵綻開的煙花,炫目放肆,正如某一個人一樣,從來都是張揚的.喜歡不喜歡,都清清楚楚.
她有些哽咽:”是安西,是顧安西對不對?”
秦思遠緩緩走到她身後,輕輕地圈住她的腰身,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是.所以以後不要總覺得她不要你了.”
顧明珠眼裡有著水氣,安靜而貪婪地看著那些煙花,一朵一朵地數著,在秦思遠看來有些傻氣卻也是可愛的.
他微微地笑著,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裡.
這大概是今晚最好的禮物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落地窗前站滿了人,都在看這一場煙花盛世.後來酒店的經理親自過來,交給了秦思遠一個盒子,”秦總,這是顧太太托我送您的新婚禮物,她說她人就不過來了.”
顧太太?
秦思遠有些意外,還有不解.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盒子,打開,一看見裡麵的一套極為稀罕的雪珀首飾時他猜到這是王可如送的.他怔怔地看了許久,隨後把盒子交給了顧明珠:”這個是^我繼母送兒媳婦的.”
顧明珠愣了好久,才小聲問:”是顧安西的媽媽送的嗎?”
他嗯了一聲,然後就和她一起繼續看窗外的煙花,那炫目的煙花在今晚治愈了他們,到這一刻他們終於想開.
有些事情或許永遠無法回頭,可是更多事情在以後.
因為顧明珠堅持著看完999朵,所以回彆墅時已經是深夜一點了.秦思遠也有些無語,車子開到彆墅門口停下,他解了安全帶側身看著她:”你浪費了我們的新婚夜.”
顧明珠心中還住著一個公主,聽了有些不滿:”安西很摳的好不好,難得送一份禮物.”
她手裡還抱著王可如送的首飾,挺寶貝的.
其實結婚,顧家還有閔辛也送了不少東西,可是她覺得王可如這份禮物對於秦思遠來說不一樣,所以她也很是看中.
秦思遠側頭看她,笑了一下,自己先下了車又繞到另一側去替她打開車門,顧明珠才想下車他卻是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是公主抱.
她怕掉下來,單手摟住他的脖子,有些緊張起來:”秦思遠.”
他唔了一聲,沿著路一路把燈打開,彆墅裡頓時就燈火通明起來.等適應了光線她越過他的肩看著彆墅裡到處都布置著粉紅的玫瑰,鼻子有些酸:’秦思遠.’
他低頭,輕觸著她的小鼻子,聲音沙啞:”怎麼了?”
她把臉埋在他的頸子裡:’你不用這樣的.’
他淡淡地笑笑,把她放在沙發上,隨她去看客廳的布置,自己則是單手解開了外套,隻著一件白色襯衫和西褲,隨後又一把把她抱起來筆直地朝著樓上走,樓梯間也放著很大的花瓶,插滿了盛開的玫瑰,是她喜歡的.
到這時,她終於有些緊張,心跳得很快,”秦思遠.”
他有些心不在焉,低頭看她:”怕了?”
她想說不,可是一會兒又順從地趴在他的肩上,很小聲地說:”秦思遠,我可以不過公主的生活,可是我受不了背叛.”
她自小順遂,一直到後來,一次一次身邊的’背叛’,她害怕了.
秦思遠頓住了步子,一手握在主臥室的門把上,啞聲開口:”我不會.”
說完,推門而入,又關上.
她被他抵在門板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她隻不過就是20來歲的小姑娘,認識他也不過就是短短的一月,這麼快結婚很瘋狂,可是似乎身邊沒有一個人反對.
她還是怕他的,他畢竟^光是想想她又有些生氣,任性地踢了他一下:”秦思遠,你不許仗著仗著那個,就欺負我.”
“什麼叫欺負?”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氣息噴在她的耳側.
她頓時就手足無措,無助地彆開臉,聲音更是顫抖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