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驀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身邊,一道身影坐下來,接著是沉重的歎息。
楚慈輕聲說:“我想靜一會兒。”
楚長河聲音低低的,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楚慈,你想挽回儘管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爸爸不怪你。”
楚慈沒有出聲。
楚長河歎息一聲:“你媽媽和以前不同了,她生病了……你不要怪她但是也顧好自己好不好?爸爸要照顧你媽媽可能就照顧不了你,楚慈你現在能自己作主了。”
楚慈把手放了下來,平躺著好一會兒,才說:“來不及了。”
他……目睹了她和白荀在一起,她看著挺開心的,雖然不似從前那樣活潑但總是過得不錯,現在因為她有男朋友了他就要求她回到自己身邊,這理由就是他自己也是覺得可笑的。
楚長河拍拍兒子的手,啞聲:“彆給自己留遺憾。趁著她還沒有結婚。”
他顫抖著手摸出一支煙來,點上,卻是給了楚慈:“如果她同意你就帶著她去國外,彆回來了。”
他心裡清楚,什麼楚家和事業在楚慈的心裡不及一個顏顏,隻是他媽媽一直袢著他罷了……
楚慈坐起來,坐在床邊,手裡握著煙看靜靜地看著,好久苦澀地說:“爸,我奪走她一次幸福,又要第二次麼?”
他不怕對不起她,已經對不起了,他最怕的是她真的喜歡上了彆人。
就是搶回來,又有什麼意思?
或許窮其一生他也放不下,可是對於楚顏來說他楚慈已經是一段不願意回憶的往事了……
楚長河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拍拍兒子的肩膀:“好了,你自己有主意就好。”
楚慈沒有說什麼。
楚長河下樓了,留下楚慈一個人在樓上,他這晚沒有回去就睡在了楚顏的臥室。
閉上眼,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楚顏回來了,十六七歲的模樣。
那時,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他喜歡她在等著她長大。
後來,他還沒有來得及表明什麼,她就把白荀帶回了家,用嫩生生的聲音對他說:“哥,這是我男朋友。”
楚慈就醒了。
醒來,臥室裡一片黑暗,他仿佛還能聞到空氣裡傳來她身上帶著的淡淡香味。
耳朵,似乎是母親的哭聲。
她是鬨了一晚上吧?
楚慈知道自己應該過去看看,但是他此時卻是完全不想動,就隻想靜靜地躺在這裡……
次日清早,楚慈起床,楚長河已經先在餐廳裡了。
他坐過去,拿了一份報紙:“媽呢?”
“昨晚醫生來過了,打了安定,中午才會醒。”楚長河低聲說。
楚慈點頭,忽然又說:“生日宴,要不取消了吧。”
真的來了,也隻會一地雞毛。
楚長河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我和你媽媽說過了,她似乎也想明白一些,當親戚走動吧,楚慈……我也挺想那孩子的。畢竟是一手養大的,就算是為了見一麵吧。”
楚慈握著報紙的手指一下子掐緊了,好半天才淡聲開口:“也好。”
楚長河猶豫了一下:“你呢,想好了沒有?”
楚慈看著自己的父親,看了好久才苦澀一笑:“早就不是我說了算了。”
曾經楚顏有多聽他的話,現在大概就有多恨他吧。
他說完,就喝完了手裡的牛奶去公司了,他隻是沒有發現樓梯上站著楚夫人。
楚夫人聽著父子倆個的話,輕喃著悄悄地上樓了:“原本他們一直在想著她,一直在想著她。”
庭院的停車坪,楚慈打開車門上車,今天他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
到了公司坐下,尹秘書送來了開會的內容,他頓了一下問:“不是有個好萊塢的戲要找白荀,幫他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