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說,張嫂就緊張了起來:“太太我也是胡言亂語,你說我一個老媽子也沒有什麼文化,你千萬彆聽我的啊。”
林樺淡笑:“我沒事兒,就是想出去靜一靜罷了。”
張嫂鬆了口氣:“那也得有人跟著才好,這大冷天的我實在不放心。”
林樺仍是淺笑,張嫂歎息一聲,無奈地說:“好了,我知道了,就是嫌我老婆子嘴碎煩就是了,先生也常常煩我。”
林樺想也沒有想就直接說:“競堯時常誇你做的飯好。”
“又拿我老婆子開心。”張嫂喜滋滋地說。
隨後她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說:“太太,您還願意叫先生競堯,說明就是還有回轉的餘地啊。”
林樺:……
張嫂老眼冒出精光。
林樺換了鞋子,張嫂立即給她披上羊毛披肩,又念叨著:“外麵冷,小心彆凍著。”
這幾句簡單的話讓林樺微微動容,她轉身靜靜地看著張嫂,張嫂老臉一紅:“太太不要用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我撒,誰吃得消哦……”
林樺笑:“又亂說了。”
“不騙你撒。”張嫂也笑了,又囑咐了幾句才放出門。
林樺身體沒有完全恢複,出門也不過就是下樓在小區裡散散步而已,才下樓感受到久違的陽光,長長地吸了口氣,不過就是肋骨那裡有些疼。
她拿手按了按,走到一處長大椅上坐著,正好看著正對麵那一顆黃了的銀杏樹,金黃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下點點金光,特彆好看。
林樺正看得出神,身邊不知道何時坐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林樺微微一動,側頭看過去。
不是旁人,正是那天和王競堯在辦公室裡**的年輕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也看著林樺,四目相對,她苦笑了一下:“王太太,您贏了。”
林樺呼吸痛了一下,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隨後目光又落到對麵的那顆銀杏樹上,聲音卻很輕地反問了一句:“我嬴在哪裡?”
失去了孩子?怎麼能算嬴,而且她也不認為和麵前的女孩子是對手,她老了?力不從心也不屑於和年輕的女孩子爭鬥?那會讓她覺得掉價。
或許,很多年前當她還是王競堯的紅顏知已時她也曾經有過爭鬥?那時圍在他身邊的好看女人可真多啊,一撥又一撥的,看花了眼。那會兒她也一直以為無論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她林樺總是特殊的?因為他總不碰她,總是十分有禮?可是後來當江朝歌出現他短暫地動過結婚的念頭以後她才明白?他不碰她叫做不給她希望也是給彼此一條後路,和什麼白月光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換句話說她林樺在他心裡和其他的女人也沒有區彆在哪裡,不同的樂子打發時間罷了……
後來?大概也是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吧。
林樺心如死灰,安安靜靜的?無意於攀談?也沒有趕那個女孩子走。
原本,她不追究?那個女孩子應該走的,可是她不肯走。
她側頭看著林樺?輕聲說:“就差一點兒我就成功了。”
林樺笑得淡然和從容:“你是指爬上王競堯的床?”
年輕女孩一窒,半響才輕聲說:“那樣或許我會懷孕,或許他會給我一個名分。”
“永遠不可能。”林樺沒有看她,隻是看著那一棵老銀杏樹,安安靜靜地說:“所有對王太太名分有野心的女人他都不會碰。”
她不會對女孩子說王競堯是為了氣她?那樣顯得太矯情了,可是事實如此,他遊戲人間,女孩子卻是動了情。
女孩子輕輕地眨了眼,不信:‘不會的,他很喜歡我的。’
“年輕的好看的,哪個糟老頭子不喜歡。”林樺埋汰王競堯。
女孩子輕輕眨了眼,不敢相信地注視著她:“王先生不老。”
“不老嗎?”林樺笑了笑,“那是因為有他的地位加持,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男人沒有現在的權勢,那你告訴我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會喜歡一個五十開外的男人?怕是長得再好也不在你考慮範圍吧?”
喜歡的,不過就是他眾星捧月的氣度罷了。
她林樺,曾經不也是!所以她太清楚這樣的感覺了。
她說完,年輕女孩子沉思了一會兒,又輕聲說:“你說得對,但也不全對,至少我現在仍是愛慕著王先生,您不會阻止我喜歡他和追求他的是不是?”
她頓了一下又不安地開口:“您沒有了孩子和他分居了,您不是要和他離婚了?”
林樺半響無言,許久才輕歎一聲:“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你要追求他不是應該和他說嗎,怎麼反倒來找我?還是以為我會幫你?”
她挺正色地說:“我談不上多恨你但也不會喜歡你,能放過你沒有對你做些什麼已經是底限了,聰明的人都會知道離我遠遠的。”
年輕的女孩子竟然頗有些天真:“可是您看起來很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