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殷珩的話,去附近竹林裡砍了新鮮的竹子回來。
這竹子易削,孟娬利落地用刀斜鋸成一個個的尖錐,拿去紮在圍繞著院子一周的籬笆地裡,再用蓬鬆地茅草給蓋住。
至於大門口,孟娬加了兩道閂,再把家裡的兩個老鼠夾找出來,用一些枯草做掩護,藏在易踩不易發現的地方。
反正孟娬家落魄,她弄一些枯草來加蓋屋頂,也絲毫不惹人懷疑。
等孟娬做好了這些,又一再叮囑夏氏,不要給任何人開門,尤其是孟大那一家的。
孟娬告訴她,一開門就有可能被人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再加上上次賀氏帶來的教訓,無論哪種情況後果都是很嚴重的。
夏氏神色堅定道:“阿娬放心,這次我不會再開門了。”
孟娬道:“他們要罵,就隨他們罵,彆理會,回頭我去收拾他們。”
夏氏點了點頭。
孟娬這才拍拍衣服回屋去拿背簍,此時天光已經亮開,太陽剛冒出了一個頭,那光芒灑照大地,萬物都淬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澤。
隻是當孟娬進屋,看見殷珩正靠坐在牆邊,手裡拿著半丈來長的竹片,正彎曲成弧時,不由愣了愣。
準確來說,殷珩手裡拿的不是單單的竹片,而是一把即將做好的竹弓。弓身被他磨得算光滑,他衣角上、旁邊的地上,都稀稀拉拉地散落著竹屑。
竹子剛砍回來,有股清香的味道。
孟娬進來,他也沒顧得上看她一眼,而是垂著雙眸看著手上,在確定完美的弧度以後,他把麻繩套上。
弓身繃緊,竹子本就有韌性,便成了一把簡易又好使的竹弓。
旁邊有一截整齊圓切的竹筒,竹筒裡插著一些竹箭。
那一根根竹箭,都是被他削好了的。
孟娬才意識到,她去院子裡布置的時候,把削竹的刀留在了房裡,還餘下半根竹子。沒想到轉眼一回來,殷珩就給她做了把弓出來。
朝陽的光澤,落了幾許進他的瞳孔裡,一如既往顯得有兩分冷淡,但是卻有種勾魂攝魄的況味。
孟娬看著他綁著繃帶的手,繃帶把他掌心上的傷包纏起來,露出他的手指。
那手指在青綠色的竹麵上掠過,端的是白皙分明,又修長有力。
顏狗娬立馬覺得,這漂亮人兒身上真特麼是挑不出一絲毛病,彆說臉、手了,就連頭發絲兒都踏馬的比彆人的好看!
誰說他沒用,他做出來的竹弓可有用了!
殷珩即使不看也知道,孟娬站著邊上正對他虎視眈眈。
他把竹弓又調整了一下,手拉了拉繩子做的弦,試了一下力度,溫聲細語道:“進山若是碰到野獸,光用鐮刀還不行,阿娬,你會用弓嗎?”
孟娬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弓,隨手抽出竹筒裡的一支竹箭搭上,一拉弦繃緊手臂,手指倏地一鬆,竹箭離弦飛射出去,直直射在了外麵的院大門上,箭身輕晃顫動。
孟娬挑起嘴角依稀在笑,麵上神采飛揚,比任何時候都讓人為之側目。
她道:“阿珩,你真行。”
殷珩眯了眯浸著兩分晨光顯淡金色的眼,道:“我不過是試著做出了這個東西,真正讓它發揮作用的是阿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