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心想,昨晚睡得晚,這會兒沒醒也正常,就讓她多睡一會兒。於是把孟娬的早飯先放回鍋裡去溫著。
崇儀卻補充道:“她昨晚失眠了。”
“失眠了?”夏氏從廚房探出頭來,訝異地看著崇儀,不解道:“阿娬一向心定,更何況昨晚你們趕了那麼遠的路,半夜裡才到,理應是人馬疲憊的,怎麼還能失眠呢?”
崇儀一臉正直地站在院子裡,說道:“她一晚上都在想公子,想到精神亢奮,無法入眠。”
夏氏:“……”她深刻地感覺到,她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院子裡又不光崇儀一個人,還有崇鹹他們呢。殷珩也難得清閒地在廊下扶了扶沒有掛正的紅燈籠。猴不歸爬著廊柱子,來回蕩著秋千玩。
夏氏打圓場地乾笑道:“那定又是她在說渾話了,她經常話不著邊,彆當回事。”
崇儀道:“沒說渾話,我看來孟姑娘昨夜失眠失得十分清醒。她說她……”
崇鹹低咳一聲,及時過來把她拖走了。
孟娬渾然不知,比平時晚起了大概一個時辰,出房洗漱時,就感覺家裡的氣氛怪怪的。
好在上午也有事要做,夏氏還得出門去買菜買肉,因為叫了鄉霸們今天晚上過來家裡吃晚飯,還有明天一天,肯定要備足食材的,大家就跟著去幫忙了。
就孟娬和殷珩留在家裡,屋內還躺著一個旭沉芳。
孟娬腦子不甚清醒地正給旭沉芳煎藥,想了想,對殷珩道:“我怎麼感覺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殷珩隨手拿了院子了的掃帚,正慢條斯理地清掃院落。
他道:“你昨晚失眠了?”
孟娬一愣,道:“你怎麼知道?”
他抬眼看來,眸色若淺若深,“聽說是想我想得精神亢奮?”
孟娬一臉麻木:“……”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肯定是崇儀說的!
殷珩挑了挑眉,又問:“你都想我些什麼?”
孟娬被他看得心口發窒,舔舔唇道:“就是想你啊。”
殷珩低低道:“索性今日是最後一日。”
等明天,他們就真正可以在一起了。
正當兩人之間又有點微妙的旖旎時,屋裡旭沉芳叩擊床沿的聲音很煞風景地響起。
他半靠在床上,一偏頭就能看見窗外兩人的身影。
他膚色蒼白,夾雜著一股病態,顯得十分寥落孤寂。
知道自己即便無數次地伸手,也永遠都碰不到她,旭沉芳也就不再奢望了,他在孟娬聞聲朝這邊看來時,便換了一副懶散的神情,手指節繼續不厭其煩地叩擊床沿。
旭沉芳道:“一大早就膩膩歪歪夠了啊,明天就拜堂,要膩歪等關起門來再膩歪。”
孟娬道:“我和阿珩都隔了一丈的距離,他清掃院子,我負責煎藥,誰膩歪啦?”
旭沉芳眯著眼,隔窗看她,漫不經心笑道:“我觀察了一陣,發現你恨不得黏他身上去。”
孟娬好氣道:“養你的傷吧,還這麼多管閒事。”
煎好藥後,她給旭沉芳端去,又著手給他換藥。
換下來的繃帶上沾有血跡,是前兩天留下來的。
孟娬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大多數在慢慢好轉。
這一天下來,孟娬也不知道自己斷斷續續做了些什麼,好像她能想到的,夏氏要麼提前做了,要麼根本不讓她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