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身為家裡唯一的長輩,也被請去了喜堂上坐著。
布政使站在門前,高聲道:“新娘新郎準備拜堂——”
孟娬和殷珩相對而立。
她從出房門到進這喜堂,感覺像經曆了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也從一種飄飄然不真實的狀態漸漸認清了現實。
今天真是她和阿珩拜堂,等拜完了堂,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從房裡出來,她還沒機會偷偷看殷珩一眼呢,不知他今日是何模樣。
一有這樣的想法,就在孟娬心裡生根發芽了,讓她有種抓心撓肺的癢癢,就是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殷珩。
於是孟娬偷偷把端著的喜扇往下移了移,還看不見,又往下移了移。
她微微露出一雙眼睛,明亮非凡,悄悄朝殷珩看去。
怎想殷珩也正看著她,將她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孟娬終於能夠看見他的刹那,便被他的視線給攫住了去。
他那眼神似有笑意,又極其深邃。
孟娬心口一窒,還沒來得及把喜扇挪回原位,就被喜堂外麵的人給發現了。
鄉霸們很不給麵子地當場拆穿,興致勃勃道:“看清沒,大姐頭你看清沒,對此還滿意不?”
孟娬沒忍住,回了一句:“嗯,我相當滿意。”
鄉霸們不依不饒道:“那大哥也看著大姐頭呢,對大姐頭滿意不?”
孟娬道:“去去去,阿珩臉皮薄,你們不要欺負他。”引來滿堂哄笑。
殷珩微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夏氏坐在喜堂裡,驀地很有種新郎新娘角色顛倒了的感覺,好像殷珩是個一聲不吭的小媳婦,孟娬才是那個春風得意的新郎官一樣……
夏氏不得不出聲提醒道:“阿娬,不可多言。”
孟娬應道:“哦,好,好。”
在布政使的主持下,孟娬和殷珩兩人開始拜堂。
拜了天地,拜向夏氏,最後再夫妻交拜時,殷珩彎身下來,孟娬稍稍欠身,兩人額頭輕觸。
孟娬忽而聽見殷珩在輕細地與她說道:“很美。”
孟娬愣了一愣。
她很快反應過來,殷珩是在說她美,臉上頓時就有些發熱。
孟娬想起之前在回程的路上,她問過他準備的嫁衣好不好看,他說隻有親眼見她穿過了才知好不好看。所以今日他給了她回答。
誠然,孟娬自己也覺得,這嫁衣極是好看。可她脫口就問:“那是嫁衣美還是我人美啊?”
殷珩若有若無地牽起唇角,低低道:“你說呢。”
最後一禮行完了,兩人緩緩直起身,孟娬也沒機會再和他說話了。
但她心裡就是被殷珩三言兩語撓得癢酥酥的。
布政使在門口唱和一聲“禮成”,再請新人向長輩敬茶。
原本,夏氏是不適合坐在喜堂位置上的,若換做是在上京完婚,坐在那裡的理應是皇帝或者太後啊。
當然布政使也向殷珩請示過,得殷珩親自點頭了才會有這樣一個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