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柴就匆匆忙忙地過來了,也顧不得平時的禮儀了,二話不說過來就拿過孟娬的手腕替她把脈。
把了片刻,房裡的沉默格外磨人。
殷珩沉聲問:“怎麼樣?”
老柴籲了一口氣,本是蹲在榻邊診脈的,眼下渾身一鬆,就不講究地一屁股坐在了腳踏上,道:“還好還好。孩子還在,隻是動了胎氣。老胡與我說王妃出了很多血,可真是把我嚇慘了。”
他這才仔細看了一眼孟娬裙子上的紅,呔了一聲,又道:“這個老胡,真是老眼昏花了,這哪會是血,一點血腥味都沒有,分明還帶著一股花香嘛!誰會像他這麼蠢,真是!”
孟娬:“……”
還有誰會像?他旁邊的王爺看起來像不像?
殷珩盯著他,道:“很蠢嗎?”
老柴正欲說話,孟娬忙義正言辭道:“亂說,這也是關心則亂,怎麼會是蠢!”
老柴怎麼能反駁王妃呢,所以點頭道:“是是是,王妃說的是!”
隨後他給開了安胎藥穩固胎氣,又嚴肅道:“到生產前,可再不能動胎氣了,這次是幸運,要是再有下次,還要早產都說不定。”
煙兒連忙拿著方子就去煎藥,隻是一到門口,就被一直守在門外的崇儀攔下了。
崇儀拿過藥方道:“交給我去煎,你看著點她。”
煙兒都來不及回答,就看著崇儀利落地轉身去了。
那背影看起來也莫名有點蕭索和沉悶。
煙兒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想來今日在宮裡她也沒少折騰,也沒喘口氣。
可想勸又不知該從何勸。
眼下崇儀也一點沒耽擱,動作很快就轉過廊角,去煎藥了。
老柴收拾了下藥箱,就聽殷珩道:“還有外傷需得處理一下。”
孟娬也大方地撈起衣袖把傷處露給他看。
夏氏也在屋裡陪著她,一見狀又是唏噓抹淚,心疼得不得了。
夏氏不由淚眼婆娑地說道:“殷珩,阿娬是你的妻子,她今日這樣,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說過要護著她,怎麼能任由她受這等罪?她懷著你的孩子,要是稍有不慎……”
夏氏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老柴偷偷看了看自家王爺,一時也不好插嘴說話,隻默默地配著外敷藥。
一直以來,有誰敢教訓他們王爺啊。這嶽母夫人膽子算是很大的了。
但據老柴看來,王爺的反應,亦是千載難逢的難得。
殷珩沒有辯解,隻沉默地聽著。
便是夏氏這會兒要打他罵他,他也決計不會吭一下聲。
殷珩道:“是我的錯。”
夏氏還想再說,可看見孟娬正巴巴兒地看著她,舍不得她再說殷珩呢。
夏氏又好氣又心軟道:“你看什麼看,我才說他兩句你就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