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找了一圈沒找著,又去崇鹹的院子裡看看。
崇鹹這才得知崇儀從他這裡離開以後壓根就沒有回去。
他沉了沉心緒,對煙兒道:“請王妃放心,我去找她。”
崇鹹身法快,也沒召集府內暗衛,而是自己在王府裡找了起來。
彼時崇儀就在某個角落裡找了個地勢較高的樹上,坐在樹杈上俯瞰王府裡的景致。
從傍晚坐到天黑,直到天上悄然爬上一顆顆的星子。
王府裡也一盞盞亮起了燈火。
崇儀垂著腦袋,默默地看著崇鹹就從她所在的這棵樹的樹腳下來回走過了好幾遍,就是不出聲叫他。
心想這個傻子這麼著急,莫不是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
丟了好,祝他再也找不到!
誰讓他先前這麼橫!
大概崇鹹從這條路上已經來回經過五六遍了,隔一會兒就在崇儀眼皮子底下晃,著實晃得她心煩。
後崇鹹再次從樹下經過時,崇儀就不耐煩地出聲道:“你在找什麼?能不能上彆處找去,我看見你就煩。”
崇鹹身形一頓,猛地抬頭看來。
一人坐在樹上,一人站在樹下,隔著半空的距離遙遙對視著。
崇儀卻分明感覺,他在仰頭看見她的那一刻,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焦急的眼神也亮了亮,好像依稀有燈火或是星子墜進了他的眼裡一般。
崇鹹暗暗鬆了一口氣,麵上卻擺出一副侍從首領的威嚴,道:“你在樹上乾什麼?”
崇儀沒好氣道:“反正沒礙著你。”
崇鹹道:“回王妃身邊去,王妃在找你。”
崇儀一聽孟娬在找她,也不耽擱,撐著枝椏就縱身跳下來,在崇鹹麵前輕鬆落地。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樹葉,轉頭就走。
崇鹹看著她的身影,動了動喉嚨,驀地問道:“你在生我氣?”
他傍晚時對她的語氣確實重了一些。
因為她什麼都不懂,那時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懊惱她還是在懊惱自己。
崇儀回頭看他,一臉的若無其事,道:“以後隻要你彆惹我,我也不會來惹你。除了公事,其餘的井水不犯河水。”
崇鹹不奢望她能明白,也不強求,隻點點頭,道:“也好。”
崇儀轉回頭,揚長而去,鬱悶道:“本來坐了一會兒心情好點了,現在看見你,心情更糟糕,媽的。”
崇鹹苦笑了一下,像是問她又像是問自己:“我有這麼讓你厭惡?”
崇儀恍然,頓了頓腳,道:“哦,原來這是厭惡嗎?”
說著她又自顧自往前走。
身後的崇鹹臉上的神情有種煎熬燃燒過後,風一吹,就陡然呈現的灰冷孤寂。
崇儀捫心自問,其實並不是每次看見他就心煩,甚至很多時候還是暗自高興的。
隻是今天格外煩悶罷了,大概是因為崇鹹說翻臉就翻臉,玩不起吧。
既然崇鹹說這種情緒是厭惡,那姑且就認為是厭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