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孟娬隨殷珩出了宮,也上了馬車回家去。
待進馬車放下簾子落座的那一刻,孟娬始才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殷珩將她攬入懷裡抱著。
孟娬臉枕著他的胸膛,他身上仿若還夾雜著方才在宮裡行走時所沾上的點點秋寒,清清冷冷的。
但是他總能因為懷裡的女子而漸漸溫潤下來。
莫看宮宴上談天說地、拉扯家常,看起來輕鬆和諧,實際上孟娬不曾放鬆過。
那殿上不少人想看她的笑話,也就拐彎抹角地語出譏諷。
皇帝並沒有打斷,也隻是在事後緩和一二,便是想看看她的態度和反應。
她娘家沒什麼人不說,結果還什麼都不會,之所以這麼有底氣敢懟回去,全是憑借殷武王對她的寵愛。
那這樣看來,殷武王寵愛她這樣的女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孟娬靠著他,緩緩勾唇笑了笑,道:“你說得對,這宮裡確實無法讓人高興起來。”
殷珩順著她的背,低了低下巴親到她額上,道:“那樣的場合,嘴上說的不一定是心裡想的,麵上笑著也不一定心裡笑著。這種時候戴上麵具才是保護自己。”
她很累了,這個時候臉上的倦容才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來,在他懷裡闔著眼簾很快就要睡去。
她依稀聽見殷珩在說道:“我名聲不太好,你跟了我,有時候會使你的名聲可能也不會好。”
孟娬嘴角微微勾著,聲音輕輕地:“誰叫你是我相公啊。”
馬車在夜色裡行駛,車轍聲襯得這夜越發寧靜。
到了王府,王府門前的燈還亮著,門裡也守著人呢,等王爺王妃回來第一時間給開門。
下車時,王爺是將王妃抱下來的。
進門以後,管家一看,不由擔心道:“王妃這是……要不要去叫老柴啊?”
殷珩徑直闊步自他麵前走過,語聲很清淡道:“彆吵,她睡著了。”
孟娬實在太累了,靠在殷珩懷裡又太舒服了,馬車晃晃悠悠的,她一拉下眼簾很快就睡了過去。
以至於殷珩把她抱回臥房時也沒能弄醒她。
今天一天確實折騰得夠嗆,又應付了宮裡的那些人,眼下徹底一鬆下來,當然就安安心心地睡死了過去。
這會兒嬌嬌壯壯也正在熟睡,院子裡安寧得很。
殷珩把她放在床榻上,煙兒急急忙忙打來溫水時,看見殷珩正坐在床邊,細致地幫她取就發飾耳璫,將挽上去的發髻一縷縷地鬆下來。
而後扶了扶她的頭,讓她枕著枕頭睡好。
煙兒把水送過去,殷珩兀自拿了巾子汲水、擰了擰,給孟娬擦去臉上的胭脂。
這些本該是煙兒做的,現在活兒被殷珩搶了去,她一時乾愣愣地站在一旁看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後殷珩道:“退下吧。”
煙兒回了回神,才急忙退下,把房門合上。
胭脂洗去後,孟娬的臉上便恢複了本來色澤,眉目溫溫淡淡的,唇瓣也軟軟粉粉的。
他先放她在榻上躺了一會兒,自己去盥洗室裡洗漱,畢後回到房間來熄燈上榻。
床帳拂下以後,他才著手來解孟娬的衣裳。
奈何孟娬睡沉了不配合,殷珩隻好攬起她的身子靠著自己,一件件解了外衣中衣,隻留下一身輕便的裡衣。
孟娬意識裡知道是他在擺弄,也就懶得動彈了,隻細碎地哼哼了兩聲。
隨後她就被卷進懷抱,再次安然入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