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妃感激地看向孟娬,又道:“承蒙殷武王妃體諒,當日十三去馴場時,也被馴場上的獵犬給嚇得不輕。”
馴犬者立刻接話道:“想必正是那時,獵犬識得了十三皇子所遺下的手帕上的氣味。”
孟娬麵上不動聲色。
原來十三皇子也在馴場上受了驚嚇。
那手帕上除了自己的氣息,還有十三皇子的,那到底十三皇上是因為受了驚嚇慌張大意才把手帕落下的,還是因為那張手帕才受了驚嚇?
一直沒說話的殷珩,淡淡看了一眼馴犬者,道:“你身負馴犬之職,十三皇子落下手帕之際,你沒有發現;你與獵犬朝夕相處,也沒發現獵犬爭相撕咬搶奪?”
馴犬者一頓,道:“十三皇子被嚇時情況混亂,奴才、奴才也沒有注意,況且,手帕是在犬棚裡找到的,獵犬隻有睡覺時才會回犬棚……”
殷珩道:“所以這一怪情況混亂,二怪獵犬在犬棚不好好睡覺玩咬手帕?若是皇上在馴場遺落了東西,你是不是還要怪皇上?”
先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十三皇子不小心弄丟手帕上,可殷武王幾句話問下來,十三皇子是粗心大意不可推卸,可這馴犬者就是明顯失職。
哪個更嚴重一些?
在他職責範圍內,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馴犬者連忙磕頭道:“奴才不敢!”
皇後沉吟道:“殷武王說得有理,這手帕又不是針線那樣掉地上難以發現,即便是在犬棚裡,獵犬撕咬手帕也會發出動靜,若說丁點沒有察覺也說不過去。”
片刻,皇帝道:“來人,把他押下去,斬了。”
馴犬者被侍衛拖下去時,不住哀嚎著“皇上饒命”、“奴才冤枉”之類的話,漸漸消失在殿外。
而後十三皇子又被罰了禁閉。
這件事才算了結了。
孟娬原也沒指望能查出個什麼。
殷珩出殿後,攜著孟娬往前走了沒多久,後麵蕭妃便牽著十三皇子匆匆追來,道:“殷武王妃請留步。”
孟娬回了回頭,蕭妃趕緊讓十三皇子認錯道歉。
十三皇子眼神飄忽地,時不時又懼又怕地往殷珩身上溜達一圈兒,又規規矩矩向孟娬作揖賠禮。
十三皇子哪懂得拐彎抹角,忐忐忑忑道:“我不敢讓狗來害五皇嬸的,娘說五皇叔護得緊,會半夜來把我吃了的。請五皇嬸要相信我。”
孟娬:“……”
蕭妃連忙斥道:“其他的不要瞎說!”她又尷尬地對孟娬道,“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殷武王在,確實很給人壓力啊。
殷珩便與孟娬道:“沿著這條路直走,繞過轉角,我在上次那個涼亭等你。”
孟娬笑眯眯地點頭,道:“知道了。”
她對這條路還有印象,殷珩抱著她出宮那次,兩人便是在前麵的涼亭裡歇一歇的。
隨後殷珩帶著崇鹹先走開了,留下崇儀跟著孟娬。
殷珩腳下不疾不徐地走著,淡淡吩咐身邊的崇鹹道:“去查查那名馴犬者的來曆。”
崇鹹應了聲“是”,在走進一片樹蔭底下時,轉眼就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