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忙活了這麼大半晚上,也是真的耗儘力氣了。
她去偏殿整理儀容,草草用水洗了把臉,就要去正殿上去麵見皇帝。
期間,黃公公到皇帝耳邊來傳話,道:“宮女說,殷武王妃的情況也不是很好,除了她身邊的侍女,也不讓旁人靠近。說是被燒怕了。”
皇帝神情一動。
才剛剛經曆了一場死裡逃生,她怕是一時間對誰都相信不過。恐懼之下,這也是人之常情。
這話皇帝一聽就明白,這其中怕是有內情。
孟娬到殿上來,臉是洗乾淨了,可身上仍是狼狽的,嘶聲道:“請皇上恕臣婦形容邋遢、無法整潔麵聖之罪。”
皇帝擺擺手,讓宮人賜座,道:“情非得已,朕豈會怪罪。王妃坐吧。”
孟娬緩緩坐下,又聽皇帝道:“殷武王連夜進宮,想必很快就到了。”
孟娬愣了愣。
他不是才走麼,怎麼又來一出連夜進宮?
隨後宮人奉上熱茶,孟娬端著茶盞呡了兩口。
皇帝見她手背上依稀有燙傷的紅痕,又道:“朕看還是叫個太醫來看看。”
孟娬掩了掩袖擺,道:“謝皇上仁慈,隻是太後的情況比臣婦嚴重多了,太醫們正全力救治太後,怎能在這時讓他們分出精力來看顧臣婦這點小傷,臣婦稍後自行塗點藥就好了。”
不多時,殷珩就在宮人的引領下進了大殿,先向皇帝見禮。
而後他側身看向孟娬時,也是明顯愣了愣,道:“你怎麼弄成這樣?”
她怎麼弄成這樣的他還不知道麼……
孟娬見他如此一愣,頓時戲就來了,眼圈兒一紅,淚汪汪道:“王爺今晚差點就見不到我了……”
殷珩眉梢隱隱一抖,那委屈的小模樣兒,驀然讓他覺得與家裡討不著奶喝的那兩隻小東西有異曲同工之妙……
孟娬下意識還想往懷裡掏方手帕來,佯裝擦擦眼淚,結果掏了兩下想起懷裡哪有什麼手帕,於是便捏著袖子往眼角擦了兩擦,又嚶嚶兩聲。
殷珩:“……”
他正準備提醒,孟娬自個看了看烏黑烏黑的袖子,先反應了過來,道:“哎呀,我是不是又擦花了?”
殷珩看著她跟煙熏似的眼角,抿了抿唇,一本正經地點頭:“嗯,擦花了。”
那一抿唇的動作,唇角將揚不揚,又嚴肅地收了回來。這讓孟娬莫名地感覺他是想笑的,隻不過忍著。
皇帝出聲歎道:“好在殷武王妃是有驚無險,否則殷武王若是找朕要人,朕拿什麼賠給殷武王。”
殷珩道:“皇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帝道:“朕也一頭霧水得很。殷武王妃是萬幸從火裡逃生的,不如由王妃來說說。”
火源是從孟娬所住的院裡起的,這本就十分蹊蹺了。但究竟是何情況,唯有這當事人最為清楚。
於是孟娬便啞聲道:“今晚臣婦照常去佛堂陪伴太後禮佛,回來之時院裡也無異常。但在打開寢宮房門以後,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臣婦的侍女便去點燈檢查,卻不料,剛一點燈,頓時轟地一片大火燃了起來。”
皇帝麵色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