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道:“崇儀,你找人去查查看,這東西最先是誰傳出來的。”
這廂,皇帝在禦書房裡,看著紙麵上寫著的這首打油詩,神情很是陰翳。
良久,他道:“現在京城百姓都愛戴殷武王,趕著為他歌功頌德了?”
黃公公躬身立在一旁,道:“市井小兒之語,皇上切莫放在心上。”
皇帝冷聲道,“讓你探的事情呢?”
黃公公道:“今上午,老奴聽說……謝家夫人親自往殷武王府登門去了,還帶了不少禮物。”
實際上,謝家也確實派了人來拜訪殷武王府。
而且這來的不是旁人,正正是上回在壽王府顏麵儘失的謝二夫人。
謝二夫人帶著禮品上門,說是要來賠罪的,管家匆忙來回稟孟娬。
孟娬道:“眼下正值敏感時期,這謝家的禮送來得倒及時。”
管家道:“要不,老奴去回絕了。”
孟娬道:“你若回絕了,她也會把禮留下。不管王府事後如何處置,皇上都會認定是王府收了。皇上必會對王爺生疑。”
管家也知道這禮不能收,道:“王妃可有彆的法子?”
孟娬想了想,道:“罷了,你讓她在門外等著,我隨後就過去。”
孟娬去前院時,謝二夫人和她的下人帶著禮品,正在王府大門外等著。管家聽從孟娬的字麵吩咐,果真讓謝二夫人在門外等候,沒準往大門裡踏一步。
這謝二夫人平時也是前呼後擁,要換做是彆家,早就跟供菩薩似的把她請進門內,好茶好果地招待了。
可她在殷武王府門外候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彆說喝口好茶了,連進門坐一坐的機會都沒有。
謝二夫人哪曾受過如此怠慢,早就一肚子氣。卻不得不耐著性子等著。
終於等到了孟娬姍姍來遲,謝二夫人臉上掛著僵硬的笑,與孟娬寒暄了兩句。
孟娬站在門框裡,也依然沒有要請她入內的意思。
謝二夫人道:“我此次前來,是為上回的事,特地向王妃和夏夫人賠個禮。備上區區薄禮,望王妃不要嫌棄。”
今日若不是謝家主母夫人吩咐,她是萬萬不情願來這裡的。
主母說,再怎麼孟娬也是殷武王妃,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隻要把禮數送到就可以了。
可京裡的這些規矩和禮儀對於孟娬來說約束不大,隻要是她想打的,管你是哭臉還是笑臉。
孟娬打量了一下謝二夫人,笑了笑,道:“夫人的傷都養好了?你既來賠禮,便是承認上次的事純屬是你構陷汙蔑嗎?”
謝二夫人乾乾道:“上次的事純屬誤會,我正是來與王妃解除誤會的。”
孟娬溫和笑著:“那夫人看,這禮應該怎麼賠?”
謝二夫人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人捧著的禮品,道:“希望王妃收下這些,是我的一點心意。”
孟娬搖了搖頭,道:“這未免也太不誠心了。”
謝二夫人愣了愣,道:“那王妃以為,如何才算有誠意?”
孟娬依然笑著,雲淡風輕道:“你向我跪下吧。”
此話一出,王府的管家和崇儀等人都沒什麼反應,謝二夫人卻是臉色一變,連勉強僵硬的笑容都維持不下去了。
謝二夫人的聲調上揚了兩分:“你讓我向你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