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那後廚的丫鬟之所以給他送薑湯,可能是因為上次偶然遇到她在打水,他順手幫她拎過兩桶水。而這次她正好往後院送點心小食,遇見他淋了雨,所以就送了薑湯以作答謝。
崇儀漸漸聽得迷迷糊糊。
她早就不許自己去糾結這些了,因為她發現越糾結越使自己生氣,這氣生得委實沒有來由。
但她眼下依稀聽見崇鹹說這些時,才真的覺得不糾結了。
春夜多少有些濕寒,不去想彆的的時候,她隻感覺,他肩膀好溫暖。
崇鹹說了許多,都沒得到她的回應。後來他停了停腳步,微微側頭一看,才發現她不知不覺趴在自己肩上睡著了。
她麵朝崇鹹這邊,麵容寧靜。一隻手裡還拿著傘,另一隻手卻下意識地環著他的肩脖。
崇鹹歪了歪頭,用自己的臉輕輕蹭到她的臉頰,而後不再停留,闊步平穩地往前走。
回到崇儀的房間,崇鹹收了傘,把人動作極輕地放回到榻上。
他摸了摸她的衣角,有些潤,她光著的腳也難以避免地被淋了一層雨珠,濕濕涼涼的。
崇鹹將她腳拭乾了,在手心裡握了握,捂暖和了才塞進被窩裡,又幫她把潤潤的沾了血跡的中衣給脫了,再蓋上被子。
崇鹹起身,看了看桌上的她的劍,走過去拿起,輕輕地收進了劍鞘裡,再把劍放回在了崇儀的床上枕邊。
他知道這樣才能讓她安心。
崇鹹做好了這些,已沒什麼可再做的了,他便默然坐在床邊守了她一會兒。
後來,他再看了看她,確定她睡得安穩,被角也掖好了,便起身吹滅了燈,準備悄然離開。
然,他還沒走出房門,榻上的崇儀驀然睜開了雙眼,醒了。
她床榻外側的手摸到一個東西,拿起來一看,便出聲提醒道:“你的東西掉了。”
崇鹹腳步一凝,回轉身來,看見崇儀手裡正掛著一隻香囊。
可能是方才他彎身把她放在榻上的時候不小心從懷裡掉出來的。
崇鹹隻好挪著腳步回來拿。
他立在床邊,見她拿著香囊觀摩,隻是房中光線昏暗,她也隻能就著外麵的廊燈隱約看個大概。
崇儀越看越覺得有兩分眼熟,皺眉咕噥道:“有姑娘繡了香囊送你?”
崇鹹深深凝視著她,不語。
他也不伸手來要,崇儀隻好坐起身,把香囊遞還給他。
崇鹹道:“是姑娘繡的,不過她沒打算送給我。”
崇儀愣了愣,抬頭望著他。
他看著她又道:“她最初打算扔了的,是我自己厚著臉硬收下了。很多東西,她就算是扔了也不會想到要送給我,可實際上,我都很想要。”
崇儀忽然覺得手裡的香囊有些燙手,她指腹摩挲著香囊表麵上那些拙劣的繡紋,不禁再低頭細細看去。
她道:“你不說,她怎麼知道你想要。”
崇鹹道:“我說了,她就會給我麼。她喜歡跟我作對,喜歡看我生氣著急的樣子,我越不得,她越幸災樂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