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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馬車駛出了大門,消失在了夜色裡,兄弟們才回過神來。
有人道:“這皇子與我們就是不一樣。我們在泥漿裡打滾,他一身白衣半點泥也沾不上。”
“大小姐往日跟我們一起摸爬滾打的,嫁給那般人物,也不知她習得慣習不慣。”
可不管習得慣習不慣,他們都已經成親一年有餘了。
隻是今日七皇子親自來接她,在兄弟們眼裡這還是頭一次。
因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比平時多一些。要知道明雁君在時,她從不會提及有關七皇子半個字。
忽而,身旁的士兵掇了掇秋珂的胳膊,道:“秋小將軍覺得大小姐與七皇子般配嗎?”
秋珂抬眼,見兄弟們都看著他準備聽他說呢,他道:“背後不語人是非,何況皇親,是不想要腦袋了嗎?”
大家這才岔開了話題。
秋珂垂下眼,繼續用手裡的鉗子撥著炭火。
馬車在夜裡行駛,車轍軋著路麵的泥漿,淅淅窪窪。
明雁君把身上的披風取下來還給殷容。隻是她剛一動手,還不及解開帶子,便又被殷容攏了回來。
一路上兩人都無話。
後明雁君才不得不開口道:“弄臟了。”她身上都是泥,披風披在她身上也沾上了泥。
殷容回她道:“弄臟了就弄臟了。”他不在乎,他隻是想,她披著會不會暖和一點。
明雁君便沒再動手解,雖然這樣披著,並不能使她暖和,因為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濕透的。
她也沒再多說,兩人一直沉默著到達皇子府。
明雁君和殷容一前一後進了皇子府大門,明雁君直接回東院,身後殷容在吩咐下人道:“燒了熱水給她送去。”
下人立刻去準備。殷容看著明雁君的背影,抿了抿唇,儘量控製著自己,才沒讓自己抬腳跟上去。
東院的丫鬟和嬤嬤見明雁君這般形容回來,趕緊去備熱水,隻是還沒等吩咐到廚房,廚房那邊就已燒好熱水送來了。
丫鬟蓮心趕緊侍奉明雁君沐浴更衣。
***
府衙這邊的休息室裡,兄弟們都休息好了,就那一兩個饅頭也不頂餓,於是大家趁著眼下雨停,打算去尋個館子再吃一頓。吃飽了再睡一覺,天亮以後又是精神十足。
秋珂被他們簇擁著往外走,到了府衙門前,個個騎上馬,便打馬在夜裡奔馳。
馬蹄聲踐踏著滿地泥漿,發出利落的聲響。
這個時候街上大多數鋪子都已經關門了。一行人往平日裡城中心最為繁華的地方去,那邊也沒怎麼受到連日降雨、河水倒灌的摧殘,也不知跑了幾條街,終於看見前麵有酒肆,溫黃的光火從門簾裡溢了出來,攜帶著一股幽幽酒香。
大家夥跨下馬,便往酒肆裡麵去。
夥計也不敢怠慢這些爺,連忙打起精神來招呼。
進去一坐下,便有人開口道:“把你們店裡的好酒都拿上來!多來幾個下酒菜!”
兄弟們幾碗酒下肚,直呼痛快。秋珂身處其中,看著手邊的一碗酒,然後端起來仰頭喝儘。剛一放下酒碗,旁的兄弟又給他滿上。
酒肆裡的氣氛一時熱鬨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