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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
不出多久,那稀稀疏疏的雪沫都在往屋頂以及地麵上飄。
崇儀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角,然後下了屋頂去。
她不知,就在她從夜色裡收回視線下去時,一抹人影正乘夜歸來。
崇儀在屋門前站了站,又看了看那邊昏暗的盥洗室。這處院子以往她常來,院子裡住著崇鹹、崇禮和崇孝他們三個。
如今就隻有崇孝一個,倒是冷清。
崇孝知道她每夜都會來,起初還會出來看看,後來也就自覺回避了。
隨後崇儀便抬腳離開了這個院落。
然,當她正要跨出院門,突然對麵迎上來一人,崇儀險些與他撞上。
崇儀以為是有任務晚歸的崇孝,張口就準備開罵,可甫一抬頭時,生生噎住了。
她後知後覺地才想起,她方才來的時候崇孝屋裡的燈還亮著呢,崇孝又怎麼可能會從外麵回呢。
她定睛看得清清楚楚,站在她麵前的誰也不是,隻是崇鹹。
已經很久沒見的崇鹹。
在崇儀的記憶裡,仿佛從來沒有這麼久過沒見他。
他好像回來得匆匆,身上夾雜著兩分雪寒的氣息,肩上依稀蒙了一層白。
他也沒料到會在進院的這一刻就能看見她,原以為要等到明天天亮,心裡甚至想著,她看見自己回來不知會不會驚喜。
所以他才連夜趕路。
眼下兩人一時誰也沒說話。
崇儀隻是抬頭望著他。
雪沫飄落在她的發間,他伸手替她拂去。
崇儀顫了顫眼簾,先開口道:“回來了?”
他點頭,對口型:“我回來了。”
“可都好了?”她又問。
崇鹹道:“其他的都好了。”除了仍舊不能發聲以外。
崇儀道:“那就好。”
話語一罷,崇鹹冷不防欺身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
崇儀垂著的手良久動了動,像是終於知道該做些什麼了一般,抬了起來攀上他的後背。她深深吸著氣,帶著濃濃的鼻音,喃喃道:“回來了,就再也不要走了。”
他的懷抱又變回原來那般溫暖,抱著她時溫熱有力。她埋頭在他懷中時,一度眼眶酸澀。
後來他鬆開她,手指撫了撫她的眼角,神色變得溫柔,看了一眼自己漆黑的屋子,無聲笑道:“進去坐坐麼。”
崇儀點點頭。
他牽著她的手便進了院落,準備推門進屋時,隔壁崇孝的房門應聲而開。
崇孝出現在門框裡,看見崇鹹回來,不善於表達的他也顯得神情鬆快,道:“回來了就好。”
崇鹹動口型道:“這段時日辛苦你。”
崇孝和崇儀光看他的口型,也不難與他交流,隻不過需得時時看著他才能知道他說什麼。
崇孝道:“兄弟之間,無需多言。”
隨後崇孝又自動地忽視了崇鹹還牽著崇儀的手,自己把門關了繼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