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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容見他如此頑固不化,也有些懊惱,道:“不管怎麼說,舅舅始終是當朝首輔。我們是一家人,倘若連你都不幫朕,還有何人能幫朕?眼下正該團結一心抵禦外敵,否則待金麟大軍來破,到時彆說朕,便是首輔一家也怕是屍骨無存。”
殷容原以為,大殷怎麼的也還能再堅持幾個月的。
卻沒想,六月時節,大軍已在京門外。
這支軍隊裡,不僅有金麟大軍,還有大殷投降收編的隊伍。黑壓壓的一片,將京城外方圓百裡的地方都圍了起來。
京城裡的百姓閉門不出,整座京城忽然間猶如一座死城。
鎮守皇宮的禁衛軍們,和外麵的大軍相比,像一群無處逃生的螻蟻。
早朝之際,殷容坐在偌大的朝殿上,他等了很久,竟沒有一個朝臣來上朝。
而後,他等來的便是宮門外的廝殺。
禁衛軍從宮門口敗退至朝殿,所經之處,潑下一片血色。
後來,在一陣兵戈操亂之聲中,殷容瞪大著一雙眼,眼睜睜地看著那烈陽下,一身黑袍的男人踩著廣場上滿地的屍體和血,一步一步走來。
他登上那高高長長的殿前台階,台階兩旁雕欄玉砌,欄杆和階麵上均雕刻有龍紋圖騰,每一塊鱗片都栩栩如生,在陽光下散發著高貴精致的光澤。
隨著他劍上的血滴落在那些龍紋上,更添刺目的妖豔。
他每登一階,殷容便看見他的麵容一點一點地呈現。
先是露了額頭,隨後是一雙眉眼。而後往下是鼻梁、嘴唇,還有他英長的身軀。
那張臉,殷容無比的熟悉,冷清絕世。
那淺金色的眼眸,便是在流火煙霞的盛夏,也依然令人覺得它應該出現在凜冽冬夜裡,又寂冷又遙遠,裡麵枯無一物。
殷容哆嗦,在這盛夏裡覺得冷。那抹身影冷得他打顫。
跟在他身邊一同走來的,還有一女子。
那女子同樣是黑發金眸,身姿纖細婀娜,蓮步輕移,每一步皆是搖曳生姿,風流多情。
這大殷不論是冬天還是夏天,都要比北境以北的金麟暖和多了。在冬日裡,她尚且衣裳單薄,勾勒身姿,而眼下夏日,更是將她的身段顯露無疑。
她有一張精致絕倫的麵龐,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盈盈一握的腰肢和那雙勻稱的長腿,她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人心。
她確確是個人間妖孽。
隻要她輕挑嘴角,淡淡一笑,世間男子怕都恨不得前赴後繼地匍匐在她腳下。
她便是金麟的女王。
在大軍進城時,她金麟的士兵第一時間把控了京城各個要道,她也隨之往這大殷的皇宮來,看看這一座座宮殿究竟有多麼的富麗堂皇。
那金殿之上的皇座,隻要往那上麵一坐,便是睥睨天下的王者。
女王身後跟著一匹雪狼,冰藍色的眸子透著股狠勁兒,誰也不敢靠近。她顧盼神飛間豔色無邊,不禁抬眸看了看身邊的男人,他天生就該與自己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