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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四月芳菲儘。
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和,人們著春衫薄裙。到了春夏交替,京裡的姑娘們不論走到哪處,皆是手執團扇。
京裡的百姓們熱火朝天討論的,有兩件事。
一是蔓延大殷的戰事,一是煙雨樓裡的花魁選拔。
這煙雨樓是黎國享負盛名的第一樓。聽說裡麵的姑娘個個如出水芙蓉。
黎煥與明雁君皆著一身男子長衣,此刻正往那煙雨樓去。
明雁君道:“阿憐呢,你不用去接她下學嗎?”
黎煥眯著眼閒逛著,道:“今兒她外祖父去接。晚上有他們帶,我難得出來偷個閒。”
說來,兩人都還沒去過那等地方好生消遣一番。眼下又都是獨身,便結伴去見識見識。
黎煥早托人在煙雨樓裡訂好了茶座,在二樓正對著樓下大堂上寬闊的鋪著紅毯的舞台,視野和方位都極好。
一踏進煙雨樓的大門,裡麵已有頗多看客,堂中嘈雜得很。
台上的花魁選拔還沒開始,台下已經先湊做一堆擺話料了。
黎煥和明雁君上了二樓,將將在位置上坐下,便聽見樓下堂上有一道激昂的聲音在說道:“大殷快亡了你們知道不?那邊剛傳過來的消息。沒想到金麟一個北方小國,竟真能把大殷一口一口地給撕了吞下!”
“知道金麟那邊領兵的是誰不?是以前叛逃大殷的殷武王!若不是他帶著金麟大軍回來,大殷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欸,這事我也聽說了。聽說他和金麟女王強強聯合、所向披靡,最後兩人隻怕要聯手統治天下了。”
黎煥懶散地靠著椅背,手裡剝著一隻花生,一邊仰頭將花生米拋進了嘴裡,一邊聽著下麵激烈討論的話題。
明雁君倒了兩杯茶,遞給她一杯,道:“阿煥,彆去聽。”
黎煥若無其事道:“聽聽也沒什麼的。”
下邊繼續道:“就是不知道咱們聖上將會作何準備。看這形勢,不作準備是不行啊,要是等他們拿下了大殷,再來對我咱們黎國可怎麼辦?”
“嗤,他們是有殷武王,可咱們有欽國侯。欽國侯麾下武將哪個不是能征善戰,真要打起來,他們兵疲馬頓的,哪會咱們的對手。”
黎煥和明雁君的茶座四周有竹簾作擋,簾外夥計經過時,黎煥打了個響指,夥計停下來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黎煥道:“拿兩壺酒來。”
不一會兒,夥計便上了酒。
黎煥與明雁君一人一壺。
黎煥也懶得用酒杯了,直接抬起酒壺就往嘴裡傾。
明雁君見狀不由道:“在喝酒這方麵,你是越來越上道了。”
黎煥笑了兩聲,道:“以前你我沒少抱著罐子喝,如今隻不過是把罐子換成了壺,有什麼區彆?”
明雁君亦嫻熟地抬起酒壺傾酒入喉,後道:“你不是在與旭沉芳約會麼,今日怎麼不約他,要約我?”
這時台下敲響了兩道鑼聲。
樓裡的老鴇出來客套幾句以後,就見姑娘們香衣雲鬢地出現在了舞台後方。遠遠看去,個個都嬌滴滴美豔豔,十分賞心悅目。
黎煥盤腿坐在椅上,一手支著下巴,眯著眼欣賞上台的第一位姑娘,籲道:“我總共也就和他一起出來了兩次。”
“不如意?”明雁君問。
黎煥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如意,隻是越發讓我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啊。不知你有沒有過一種無力感,越想朝著某個方向去努力,結果卻越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