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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憐道:“外祖母,我娘會趕我爹走嗎?”
長公主一陣心酸,道:“阿憐乖,大人們的事情大人們會處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你的爹娘。”
阿憐閉著眼睛睡了。
長公主守了她一會兒,見她睡著了,方才從房中離開。
實際上,阿憐並沒有睡著,她又睜開了眼,側著身子微微蜷縮著。
今晚她看見爹了啊,怎麼睡得著呢。
遂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她平時睡覺的時候,她都仍還清醒著。
她抽抽噎噎地,偷偷哭泣。
她心想著,娘一定不能趕爹走啊,她都還沒來得及跟爹爹說句話呢。
廊外點著燈,襯得房間裡光線暗淡,卻也基本看得見。
這時,床邊有暗影籠罩了下來,阿憐兀自沉浸在自己傷感的情緒中,無所察覺。
直到一隻溫潤的手伸來,輕緩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眼眶驀地睜圓,或許她早已忘記了曾經父親揉她頭時是什麼樣的觸覺,可此時就是讓她覺得莫名的熟悉。
熟悉到她眼淚汪汪地往外掉。
阿憐快速地翻了個身,麵朝外,急切地抬頭一看,果真看見深邃的人影站在床前,逆著光。
她還是隱隱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阿憐爬起來就猛地撲了過去。
殷珩將她接住,抱進懷中,聽著她嗚嗚嗚的哭聲,他輕闔著眼眸,神色間儘是思念和隱忍。
阿憐哭了幾聲,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噤聲,道:“嬤嬤,嬤嬤還在外間守著!”
房間分裡間和外間,長公主怎能放心阿憐獨自一個人,故徹夜都有嬤嬤在外間坐榻上守夜。
殷珩順著她的小背,輕聲低語道:“嬤嬤睡著了。”
阿憐便放下心來,把她爹抱得死死的。
這幾年她都很想他,邊哭著邊含糊不清道:“你到哪兒去了……嗚嗚嗚為什麼這麼久不回家,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殷珩肯定地應她道:“不是。隻要我還在,就一定會回來。”
阿憐又高興又難過,萬分不舍地把他推開,淚眼婆娑地望著他,道:“他們說你在外麵娶了彆的女人了,是不是真的?你有我娘了,為什麼還要娶彆人?”
殷珩篤定地與她說道:“我的妻子,從始至終就隻有你娘一人。”
“真的嗎?那為什麼我娘不肯原諒你?”阿憐抽噎著問。
殷珩道:“因為現實總是比人心裡所希望的要複雜一些。”
阿憐似懂非懂。
殷珩頓了頓,又低聲問道:“阿憐,你娘這幾年過得可好?”
他這一問,阿憐仿佛有無窮無儘的委屈齊齊湧上心頭。她用力地搖頭,“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
殷珩微微皺著眉,晦澀道:“如何不好,可能與我講講?”
阿憐道:“娘雖然總是笑著的,可是她一點都不開心。外祖母和崇儀她們都不敢在娘麵前提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