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你到底長得怎麼樣,我以前——就我還在我那地方的時候,其實可沒現在這麼好看。我們那兒啊,長得好看的人可招人喜歡,長得特彆好看的,還能去當明星,也就是現在的角兒,雖然平常也辛苦,但是可能賺錢,大多數普通人還是很羨慕他們的,我也羨慕——那會兒我要是長這麼好看,我就去當明星,網紅,辭了那份沙雕工作,高高興興漂漂亮亮地賺幾年錢,然後餘生啃老本鹹魚癱。”
“那你原本做什麼工作?”
“我原本就是個普通文員………咦!”
玉妃被鬼無情插.了句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到腦筋轉過來彎兒,手裡的柴火都嚇掉了。
鬼無情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十分無辜。
場麵僵持了片刻,玉妃在腦海中驚疑不定地詢問攻略係統:“你聽到了嗎,他剛剛好像說話了,是我想太多幻聽了嗎,還是最近壓力太大出現幻覺,其實他根本沒回來,就是我把他當救命恩人抱了太大希望?”
攻略係統也被鬼無情這神來一筆驚著了,他被玉妃連珠炮一般快而密集的發問狂轟濫炸,提高聲音道:“停——停!我也聽到了,我也聽到了!”
玉妃失魂落魄,道:“所以他………不對,我之前應該也說了工作——他應該就是問問………”
鬼無情見她呆呆傻傻愣在原地,此刻還在心裡懷疑人生,默默歎了口氣,道:“我原本是個大學生。”
他說話時壓低了聲音,怕被外邊的同事們聽到了什麼,見玉妃還是不可置信,甚至與攻略係統說話的心聲已經語無倫次,猶豫了一二,還是道:“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這可是隻有在原本的世界才能知道的東西,他都這麼說了,玉妃可能信他了吧?
然而讓鬼無情始料未及的是,玉妃在聽到他這麼一句話之後,心聲停頓數秒,緊接著,她眼圈兒一紅,眼裡湧出淚來,竟就是毫不掩飾,崩潰一般地嚎啕大哭起來了。
鬼無情頓時傻了。
外邊的暗衛們沒聽到鬼無情說了什麼話,隻見到他說了句什麼之後,玉妃便猛地爆出哭聲,一時發出驚歎來,麻雀一般,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大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可有會唇語的,來說一說呀。”
“竟把玉妃娘娘弄哭了!她雖說身份可疑,但到底也是主子後妃,大人到底乾什麼了,不會被主人誤會些什麼,罰一頓罷?”
說這般話的,大多都是在這兒蹲了一晚上的暗衛,有消息靈通的隻搖頭否認,壓低聲音道:“你們有所不知,我聽昨晚守夜的人說,主子與禦南王,都和大人有些——”
他擠擠眼睛,瘋狂暗示,“那種,那方麵的關係,你們都懂的。大人怕是嘴漏了,說了些什麼,把娘娘氣哭啦。”
“也是,畢竟主子顧及著她的身份,總不碰她呢。”
草叢裡、樹枝上、扒拉在房頂的、藏在假山裡的、泡在池水裡的,一時都用暗衛獨有的的手勢七嘴八舌無聲八卦,離得近些的,此刻也都挨到一處,小聲地討論起來,興奮得簡直要上天了。
玉妃這兒的宮人,在出了刺殺事件之後便被清了大半,隻留下三四個宮人,平日裡連宮院都打掃不過來,可謂冷清。
人數少了,能出的事兒也就少了。暗衛們每天盯著她們,看見的都是和諧友愛的情景,一點八卦都八不出來,實在是無趣極了。現在忽然天降大瓜,他們猛地目睹了這麼一個大料,一個個高興得跟見了貓薄荷的狸奴一般,簡直想要在原地打個滾兒慶祝慶祝。
鬼無情還在手足無措地安撫玉妃,他想要靠近些,又不敢湊得太近招人口舌,隻小心道歉:“對不住,我怕你品行不端,方才未曾第一時間與你相認。那時捉回你的也是我,實在對不起你。”
玉妃本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以一種聲嘶力竭的方式大聲哭嚎,現在聽到鬼無情最後一句,更是哭到打嗝,她把手裡的柴火砸了過去,鬼無情倒也不躲,隻被砸了一下,任她撒氣。
畢竟是女孩子,忽地沒了安穩生活,年紀輕輕就死去,來到了這裡。就算她有係統陪著,卻也是整日提心吊膽,心灰意冷。
她本是有機會跑掉的——雖然那樣,她有可能又會陷到另一個漩渦裡,但有係統在,她又不在皇宮,一來沒有會對皇帝吐露秘密的危險,二來她這具身體的身份好似頗為重要,再怎麼樣,也比現在陷在皇宮裡,當個廚娘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