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把她逮來的藤蔓去哪裡了,抓她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麼,但她最好趁著對方不在趕緊離開,不然正麵對上,她肯定不是藤蔓的對手。
尤其是一哈崽子還不在她身邊,她甚至沒有機會幻想自己能像原主一樣,控製精神體大殺四方。
踉踉蹌蹌走到山洞口,看到外麵的場景後,時柒微微張大嘴。
這是個光與暗交織的神秘世界,一株株半尺高的矮小植株掛著鈴鐺一樣的小花生長在開闊的溶洞裡,那些鈴鐺小花散發出淺淺的微光,柔和而安撫人心。
在洞口的右上方,流淌出一條寬十餘米的地下暗河,暗河兩側堆積著純黑色的岩石,時柒的視線順著暗河流淌的方向一路向下,突然定格在某處。
她的瞳孔縮了縮,立刻跳下山洞朝側躺在某塊巨大黑色岩石上的人跑去。
那人長發披散,烏黑的發絲遮住半張臉,露出緊閉的眉眼和蒼白的唇瓣,他身上的軍裝濕透了,顏色變得極深,岩石邊還有爬行留下的水跡。
儘管隔著上百米遠,溶洞內的光線也不甚明朗,時柒還是一眼認出躺在岩石上的是謝嵐虞。
腿上的傷口在她跑動的過程中傳來一陣陣刺痛感,時柒卻顧不得這些,一心隻想快點過去。
隻不過地上的岩石碎得厲害,還都是不規則的,一腳下去容易踩空,她幾乎是連摔帶爬跑到謝嵐虞身邊。
將人抱起時,時柒發現謝嵐虞的身體又濕又涼,雙手更是冷得像冰塊,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鼻息,她甚至以為自己抱得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他擁有SS級精神體,怎麼會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看這情況,估計是在暗河裡泡了不短一段時間,被衝到此處後拚著一口氣從水裡爬出來就昏了過去。
要是她沒有恰巧被藤蔓抓到這裡,他會不會在搜查無果後,悄無聲息的死在這裡?
這個念頭讓時柒不禁打了個寒顫,立刻朝旁邊呸呸呸了幾聲,把不合時宜的聯想從腦子裡驅逐掉。
當務之急是快點帶著大美O離開這個地下溶洞,否則等藤蔓回來,他們倆一個都跑不掉。
時柒撥開謝嵐虞濕漉漉的長發,翻出校服袖子乾淨的內側,替他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水漬,又探了探他額前的溫度。
涼、涼得像塊冰。
她小心翼翼將人攔腰抱起,發現大美O的重量比想象中輕,這麼抱著毫不費力。謝嵐虞的腦袋靠在她的肩上,隨著被抱起的動作輕輕壓向她的頸側。
他的呼吸很微弱,有股沁涼感,打在時柒側頸上時,像柔風拂過,帶來些許癢意。
時柒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儘管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了,可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與大美O靠得這麼近,稍覺彆扭,心底也升起一股微妙感。
她的心臟伴隨著一下又一下撲打過來的呼吸,怦怦直跳,頻率幾乎與大美O呼吸的節奏達到了一致,有股隱秘的共鳴。
現在可不是瞎想的時候,時柒遏製發散的思緒,抬頭環顧溶洞內的情況。
溶洞十分開闊,卻是個半密閉的空間,除了暗河的出入口,以及他剛剛出來的山洞之外,沒有可以通往外界的地方。
結著鈴鐺花的矮小植被一株簇擁著一株,安靜的散發柔和的光芒,無聲驅逐溶洞內的黑暗。
要是時柒一個人,她能嘗試著從暗河遊出去,但現在還有個昏迷不醒的謝嵐虞。
時柒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但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不能再泡暗河冰涼的水。
再者,她也不知這處暗河通往何方,出口距離溶洞又有多遠,貿然行動很有可能會讓謝嵐虞的身體雪上加霜。
出不去。
短暫的權衡後,時柒放棄了從暗河離開的想法,抱著謝嵐虞走回山洞。
他的身體太冷了,必須儘快取暖,山洞底下也不知道有什麼,正好能夠取暖。
要是藤蔓突然回來,大、大不了和它打上一場!
怎麼說她也是雙S級大猛A,沒道理原主能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
時柒給自己加油鼓勁兒,不一會兒就抱著謝嵐虞走到了山洞口。
淺淺的暖意撲麵而來,時柒微呼一口氣,找了塊乾燥的岩石把他放上去,。
他還是沒有意識,柔軟的濕發鋪在岩石上,像最名貴的綢緞,在洞口照進來的微光中折射出淺淺的光華,將蒼白的麵孔襯托出幾分令人心折的病弱。
時柒見過他穿著筆挺的軍裝冷眼罰自己訓練場衝圈的模樣,也見過他惱羞成怒拿槍指著自己的模樣,還見過他窘迫得不知道該把眼神往哪裡放的模樣,現在又多了一種。
褪去鋒芒的謝嵐虞,像收起利爪的傲嬌貓咪,軟趴在人前,讓人想抱在懷中輕聲安撫。
時柒有些不自在地彆開視線,耳根子也微微泛紅,她小聲道:“謝教官,為了避免你醒來後生氣氣拿槍指著我,你的槍我先沒收了。”
她解開大美O的腰帶,連著上麵的配槍一起扣在自己的腰上,又小小聲補充道:“我絕對沒有對您圖謀不軌,是您的衣服完全濕透了,如果不脫掉悶在身上,會感冒的。”
時柒說著捏住謝嵐虞緊扣的軍裝外套將磁扣剝開,劈啪劈啪的聲音在山洞裡回蕩,她越聽耳根子越紅,手上的動作也有些抖,總覺得自己趁人之危。
好不容易把磁扣全部解開,她扶著麵色蒼白的青年靠在自己身上,給他脫掉濕漉漉的軍裝外套,露出單薄的白色襯衫。
襯衫濕透了什麼都遮不住,即便山洞內光線微弱,以時柒的目力,也能清楚看到隔著薄薄一層布料下男人線條完美的薄肌和玉白透亮的皮膚。
時柒的耳根子越來越紅,她不敢多看,抬眼盯著岩壁,摸向鎖骨上方的襯衫扣子,手指打結般努力了好半天才將所有扣子解開。
謝嵐虞大概在暗河裡泡了不短一段時間,皮膚涼得厲害,時柒不小心觸碰到他時,指尖仿佛點在冰塊上。
她剛要幫他把襯衫脫下,卻發現襯衫下擺被什麼東西扯著。
時柒小心翼翼拉了拉,本來還覺得奇怪,等意識到是什麼東西後,臉頰騰一下紅了。
是襯衫夾!
銀色的襯衫夾固定著白襯衫的下擺,用力扯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把襯衫扯壞,時柒隻好低頭看向謝嵐虞腰間的皮帶。
她頂著張熱騰騰的臉研究了好一會兒這條精致而麻煩的皮帶,才笨手笨腳將其解開,將襯衫從襯衫夾裡解放出來後,快速用自己的校服把他裹住。
幾分鐘後,時柒滿頭熱汗,她全程都不敢多看,眼睛幾乎釘在岩壁上。可這樣一來,她的手難免碰到些不該碰的地方,紅暈從耳根子蔓延到雙頰上。
她抬手抹了抹額頭,準備探一探大美O額前的溫度,看看有沒有發燒,卻在用手觸碰他的額頭時,感覺他往自己手心裡鑽了鑽。
時柒心虛氣短著,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以為他要醒了,隻見靠在她肩上的腦袋往她頸側壓了壓,身體也黏過來想汲取她溫暖的體溫。
而那隻修長白皙的右手在抬動時不經意間勾住她身上簡單蔽體的背心,微涼的指尖點著她的皮膚。
時柒仿佛被火星燎了尾巴的大狗勾,本能挺直腰板,條件反射要跑,但理智硬生生按捺住了她的動作,偏偏謝嵐虞的手在她突然直起腰後勾不住背心的邊緣無力地滑落在下方的腰帶上。
她被貼得渾身僵硬,大兄弟更是不受控製原地立正,與那隻微涼的手隔著輕薄的布料,稍微打了個招呼。
熱氣從脖子一直蒸騰到頭頂,時柒麵紅耳赤,大氣不敢喘一下,等意識到謝嵐虞並沒有蘇醒,而是過低的體溫讓他本能靠向溫暖所在,且在得到熱量後就沒有再動,才小小呼出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握住謝嵐虞的手腕,將他的手抬到一邊,本想完全把他放在岩石上,又見他身上隻裹著稍顯寬大的校服,白皙筆直的長腿搭在自己膝上。
岩石大概一立方米,根本放不下身高腿長的謝嵐虞,要是她這會兒做正人君A,退到幾米開外,那雙修長筆直的腿隻能委屈的從岩石邊緣垂下,會很不舒服。
且山洞下方傳來的暖意很難透過半米高的岩石幫他恢複體溫。
時柒想了想,在大美O醒來後打爆她的頭和讓大美O生病之間選擇了前者。
她紅著臉將人抱緊了些,小聲咕噥道:“我真的沒有亂來,你醒來可不能生氣。”
“要、要是實在生氣,罵……罵我兩句就算了,絕對不可以拿槍嚇唬我。”
時柒像隻小蜜蜂,嗡嗡聲碎碎念著,又怕謝嵐虞著涼,幾乎完全把他抱在懷裡,雙手則非常禮貌地虛握成拳,生怕它們不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