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有些羞愧,鬱秋染卻安慰道:“沒關係,無傷大雅。主要是怕到時候音樂界受邀前來的大師會有意見。這幾天請專業的調音師來調整一下管風琴就好了。”
台下東芒會三人默默地看著立於狂蜂亂蝶之中,坦然自若忙碌著的鬱秋染。
花澄雅想著她剛才低頭湊近,讓彆人幫忙戴眼鏡的那一幕:“唉,阿染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性格溫柔又隨性慣了,對女孩子們沒有戒心。”
敖景羿看著鬱秋染認真工作的帥氣模樣,冷眼審視散開隊形“鬼鬼祟祟”圍住她的樂團成員:“沒錯,是阿染太優秀,才會讓彆人總想往他身邊湊。”
戰沉朗:???
醒醒,兄弟,你們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
在這期間,之前敖景羿提出建議的部分,各個樂器組都已經協商改動好了,要請他們再審核一次。
演奏重新開始,曲譜稍有變動,小提琴區的一位樂手因不太熟練,思緒又還沉浸在剛才的事件中,心情激動拉錯了八分之一個音。
鬱秋染的目光立刻移了過去,對上了這位樂手有些慌張的眼神,她安撫地衝她微微一笑。
然後,樂團中就立刻又冒出了幾個輕微的錯音,來自不同的樂器組。
敖景羿的臉色立刻黑了。
花澄雅則頗有些自豪地笑起來:“這是‘曲有誤,鬱郎顧’,都想吸引阿染的注意呢。”
戰沉朗默默瞅了二人一眼,一個一臉警惕嚴防死守,一個滿臉笑意與有榮焉,反正沒有一個像早上商量的那樣,把掰正的重點落到改變鬱秋染身上。
*
忙完這項工作,四人回到東宮花園。
因為仲夏夜舞會事項眾多,敖景羿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這次由他們一起處理事務。
工作間隙的休息時間,花澄雅終於想起了自己早上立下的“豪言壯誌”——要幫助阿染成為一個好男人。
於是他試探道:“說起來,阿染現在在學院裡越來越受歡迎,喜歡你的女生已經有很多了。”
鬱秋染正在多層的盤架上挑選自己想吃的點心,聞言頭也不抬地說道:“還好吧,我們中間最受歡迎的不是阿羿嗎?”
確實,有好事者曾在校園網上發起投票,結果顯示,敖景羿在女生中是支持率最高,人氣最旺的那一個。
花澄雅順著話題繼續問道:“那你對此有什麼想法?”
“想法?”鬱秋染有些不明所以,“我覺得大家很有眼光,阿羿確實是我們中間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花澄雅被她成功帶偏,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所以你覺得阿羿是最好的嗎?”
聽到鬱秋染的誇讚,坐在她旁邊的敖景羿忍不住看過來。
鬱秋染趕緊找補:“不是,你們的長相各有千秋,是不一樣的風格,隻是阿羿最符合我的審美,而且他的眼睛很神奇。”
鬱秋染把手肘架在椅子扶手上,向她左側的敖景羿傾身壓近,觀察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阿羿整體是狹長的眼型,內外眼角都很尖銳,眼尾又成下垂趨勢。”
“這樣看起來很有氣勢,不笑的時候很酷,垂眼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壓迫感。”
這是外界對敖景羿普遍的認知,花澄雅認同地點了點頭。
“但是阿羿的眼睛,”鬱秋染維持著上身前傾的姿勢,衝著敖景羿露出了一個閃亮的微笑。
被她湊過來緊盯著的敖景羿本來有點莫名的緊張,可看到她彎彎的眉眼,他下意識地也對她露出了笑容。
鬱秋染立刻對花澄雅說道:“你看!他笑起來的時候,這種眼型會變成彎月狀。再加上他睫毛濃密,瞳孔漆黑深邃,就會顯得很專注,溫柔又深情。”
這種氣質跟前一個形成強烈的反差,確實很抓人心,花澄雅不得不表示讚同。
可鬱秋染還沒有結束,她繼續轉回來對著敖景羿說道:“阿羿其實是狗狗眼。”
敖景羿立刻表示不滿:“你居然說我是狗!”
鬱秋染抓住機會,撐在扶手上的手肘一旋,支起手臂。
她單手兜著敖景羿的下巴,輕輕捏住他臉頰兩側,把他轉過去給坐在對麵的花澄雅看:“這是阿羿的第三種形態。”
“他的眼型雖然整體偏狹長,但是眼頭卻稍微有些圓。當他瞪大眼睛的時候,再搭上又圓又大的烏黑瞳孔,就會顯得有點稚氣,很可愛,像狗狗一樣嘛。”
敖景羿把臉從她手中掙脫出來,氣憤地吼她:“阿染!”
鬱秋染一點都不怕他,反而繼續忙著跟花澄雅分享:“阿羿生氣的時候眼瞪得圓溜溜,看起來無辜又天真。即便他說了難聽話,我也不忍心反擊他,狗狗眼真的很占便宜。”
敖景羿更生氣了:“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難聽話!還有不許再說我是狗!”
鬱秋染轉頭回來哄他:“好好好不說了。我就是做個假設,誇誇你好看。阿羿這麼好,給你分一塊我們都喜歡的點心。”
鬱秋染把一塊軟糯的奶糕夾進敖景羿盤裡。
敖景羿立刻被順好了毛,強裝冷臉地哼了一聲,低頭吃點心去了。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戰沉朗默然不語。
花澄雅也反應過來,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原來阿染不是光對著女孩子沒有戒心,而是對著所有人都撩而不自知。
他想著鬱秋染剛才對敖景羿“輕佻”的舉止,連撩帶摸再到哄,自然又熟練。
這種天然係的渣男,到底要如何拯救。
*
處理著事務的四人說起了仲夏夜舞會的舞伴。
花澄雅不願聽家裡安排,他聯係上了一個畢業多年的學姐。
這位學姐是國際知名珠寶設計師,今年受邀回來出席畢業季舞會。因為看到過花澄雅在國際設計大賽中投稿的一些作品,很欣賞他,所以她欣然同意。
這樣的安排倒也合適。
戰沉朗則選擇了戰家族裡的一位堂妹,應付了事。
敖景羿的神色沉沉:“我不打算跳舞了。”
花澄雅眼中閃過憂慮:“淩女士那邊還卡著你嗎?”
敖景羿垂眼看著文件:“隨她吧,我又不靠這些爭麵子。”
鬱秋染吃完自己碟裡的奶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那我來陪你,我也不跳了。”
敖景羿心中一暖,笑起來。
鬱爸爸那邊確實給鬱秋染送來了幾個舞伴人選,但她覺得還是陪敖景羿一起“叛逆”更有趣。
況且原書劇情中,“鬱秋染”選擇的舞伴是同族的鬱媛,而敖景羿的舞伴則是蘇恬恬。
現在劇情已經亂套了,鬱媛莫名跟著淩女士與敖景羿杠上了,而蘇恬恬卻……
鬱秋染又問道:“你們的舞伴都已經找好了,所以這次的幸運之星是確定放棄了嗎?”
她說的是仲夏夜舞會的一個傳統。學院會在全校範圍內隨機抽取一名“幸運之星”,然後這名幸運兒再通過抽簽,抽出一位東芒會成員的名字,與他跳開場舞。
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這都是一項幸運的殊榮。
蘇恬恬跟原書一樣成了“幸運之星”,但卻沒有依照劇情抽中敖景羿做舞伴。她在抽簽時,機器發生故障,竟然抽空了。
曆年從沒有這樣的情況,鬱秋染以為東芒會會再安排補抽,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跳過這個環節,直接去找舞伴了。
花澄雅見敖景羿還沉浸在鬱秋染那句“我陪你”的感動中,在桌下踢了他一腳。阿羿這個沒出息的,還說要掰正阿染,自己已經被哄得團團轉了。
敖景羿回過神來,跟花澄雅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其實蘇恬恬跟東芒會跳舞這件事讓他們很尷尬。
如果她抽中其餘三人,他們要當著鬱秋染的麵跟她跳舞,總感覺有點微妙。
而讓她跟鬱秋染跳舞,又違背了其他三人的“渣男改造計劃”,是進一步放任鬱秋染在錯誤的道路上成長。
所以他們瞞著鬱秋染商議過後,提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
花澄雅解釋道:“學生會覺得機器壞了,是在給我們提供一個革新的機會,所以把蘇恬恬安排到畢業大戲裡麵去了。”
畢業大戲也是仲夏夜舞會的一項重要內容。
因為仲夏夜舞會是十分重要的大型社交活動,不少名流上層都會參加。學校還會邀請往年的優秀畢業生和走出去的成功人士出席。
所以這是一次難得的露臉機會。
在晚上舞會開始前,下午會由當屆的優秀畢業生為嘉賓獻上話劇演出。
這個演出被稱為“畢業大戲”,能參與進去的同學都是綜合實力很強,很有名望,或在風雲榜排名靠前的人。
蘇恬恬作為一個家境普通的高一學生,被安排進去露臉,確實是一件很榮耀的事。
鬱秋染點點頭:“這樣也挺好的。”
敖景羿鬆了口氣,他就怕鬱秋染不滿意,為了蘇恬恬不能跳舞鬨脾氣。
花澄雅到底心軟,他哄著鬱秋染:“我們也要參加畢業大戲,說不定抽中的角色會跟她搭戲,一樣的。”
東芒會作為最高的特權階級,即便不是畢業生,這種活動每年也會給他們留下名額。
鬱秋染看著花澄雅“自我安慰”,心中歎息。劇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恬恬不跟敖景羿跳舞就算了,這不是還有花澄雅在期待嗎?最後怎麼就給弄成了抽空呢。
她不忍心花澄雅失望,立刻順著他問道:“所以這次大戲的劇本是什麼?”
敖景羿抽出剛送來的文件夾:“不知道。今年居然沒有先交給我們審核,說是校董事會那邊直接拍定了。”
說著,他迅速瀏覽完簡介,臉立刻黑了。
鬱秋染看著劇本,眼角也忍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