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秋染正想問怎麼回事, 敖景羿就一個箭步衝上來把戰太女扒拉開。
他神色憤憤:“太姐,這種特殊時候,你怎麼還添亂!”
戰太女雙手抱胸:“敖家小子, 怎麼說話呢!你知道什麼就開始瞎嚷嚷,我是來幫小染的。”
她轉回來握住鬱秋染的手:“染啊, 你爸爸之前已經跟我約定好, 萬一他離……”
戰太女頓了頓, 換了個委婉的說法:“萬一有特殊時刻,我們可以訂婚, 你以現在的身份先穩住鬱家,其他再做長遠打算。”
鬱秋染眼神往被醫護人員埋住的鬱爸爸方向瞟了一眼, 有些好笑地說道:“太姐, 你的心意我領了,但其實……”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敖景羿急吼吼地打斷了。
他衝上來, 再次一把拽開戰太女, 把鬱秋染的手攥到自己手裡:“跟阿染訂婚我也可以,不用太姐你幫忙!”
戰太女把他的手啪的一下打掉,氣得眉毛豎起:“跟你訂婚?你一個毛頭小子能乾什麼!”
敖景羿也氣急道:“那跟太姐你就合適了嗎?你比阿染大十歲。”
戰太女:“那怎麼了!大十歲我有閱曆, 可以幫小染避開很多坑, 一路扶持她!”
敖景羿:“同歲才最合適!能一起奮鬥,看待問題沒有代溝!跟太姐訂婚彆人不知道情況, 還以為阿染吃軟飯,鬱家被戰家壓一頭呢!”
戰太女眼睛瞪得像銅鈴:“我知道你喜歡小染, 但你要學會為愛讓步。放心,等十年後她穩住鬱家,我會把她還給你。”
敖景羿氣得耳朵像飛機:“為什麼我喜歡的人要太姐你來‘還’!我隻知道為愛拚搏, 讓步是懦夫才會做的事!”
戰太姐眼裡冒火:“你要認清嚴峻的事實!我理解你心裡不好受。這樣吧,十年內你們私下來往,隻要不搞出孩子,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敖景羿眼飛冰淩:“我憑什麼要從堂堂正正的男朋友變成地下情人和二房!圈子裡虛假的婚姻還不夠多嗎,我就要和阿染光明正大地組建幸福美滿的家庭。”
戰太姐覺得他不可理喻:“虛假的婚姻就一定錯誤嗎?我這是在幫小染!而且我們之間也有真摯的姐妹情誼。”
鬱秋染企圖在他們的唇槍舌戰中插話:“那什麼,我其實不用訂婚。”
她的發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戰太女一把握住鬱秋染的左手,衝著敖景羿吼道:“你能不能彆在這種時候搗亂。突發意外,小染勢必會被推上風口浪尖,現在身份隻能捂住,怎麼能跟男生訂婚!”
敖景羿十分不服氣地拉起鬱秋染的右手,而且他聽見了她的那句“不用訂婚”,頓時腰板挺直了:“難道阿染就隻能靠訂婚穩住嗎,有我們東芒會幫她,一樣可以。”
戰太女搭上鬱秋染的左肩:“天真!你們幾個在學院裡打轉的學生,能使出什麼力,怎麼能比得上我這個掌權多年的繼承人!”
敖景羿搭上鬱秋染的右肩:“我還是敖家唯一無可替代的繼承人呢!我承認自己年歲不如你,但在嚴峻的成長環境和繼承人一職上,我並不輸於你!”
鬱秋染看著越吵越凶,都企圖把她抱進懷裡的人。
問:有什麼事比一個人在你左耳邊大吵更煩?
答:就是同時還有另一個人在你右耳邊嚷嚷。
鬱秋染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位吵得麵紅耳赤的小學雞,覺得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否則他們的下一步,很可能就是一人在她臉上嘬一口表示決心了。
於是她化被動為主動,反手抓住他們的手,神色嚴肅:“太姐,阿羿,你們聽我說……”
結果兩人又異口同聲地哄她:“你彆擔心阿(小)染,我們會為了你爭出個高下的,這事關我們身為繼承人的尊嚴!”
然後他們又開始激烈地辯駁對方。
不過這次兩人沒吵幾句,就感受到一陣熾熱的風“轟”的一下撲麵而過,把房間內所有人的頭發都吹得豎了起來。
他們受到驚嚇,同時轉身去看被摟在中間的鬱秋染,發現她麵帶微笑,身後“噸噸噸”有一個虛影不斷放大,直至宛如小山。
身後背著“石窟巨大佛像”的鬱秋染慈眉善目:“二位‘事主’吵什麼,說得跟本座不是繼承人一樣。”
在宏偉壯觀的“佛像”腳下,敖景羿和戰太女還沒有虛影的腳趾頭高的,忽而變得極其渺小。
他們驚悚地望了一眼“核善”微笑的眯眯眼鬱秋染,又偷偷瞄一下她身後怒目圓瞪,手持禪杖像□□,身披佛光似烈焰,顯露出熊熊殺機的佛陀虛像,不約而同地偃旗息鼓。
“佛係”的鬱秋染見他們縮頭縮腦地老實下來,滿意地點點頭:“我都說了你們不用急,做事急頭巴腦的怎麼行呢?身為繼承人,一定要從容淡定。”
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訓導,敖景羿和戰太女驚魂未定地看著她一臉慈祥的神色,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因為驟然失去親人,受了什麼刺|激。
鬱秋染看出了他們在想什麼,止住話頭,同情地拍拍兩人的肩膀:“其實,我爸還沒死呢。”
過於激動把鬱爸爸堵在病房裡團團圍住的醫護人員,在鬱秋染的示意下向兩邊刷刷讓開。
容光煥發的鬱爸爸在人群中向他們微笑。
冷風嗖嗖地刮過,戰太女和敖景羿臉色有一瞬間的空白。
剛才兩人在走廊外,看到一大群醫護人員,不管什麼國籍膚色,全擠在一起,嘰裡呱啦吼著往病房衝。
他們就以為是鬱爸爸不行了,跟著混了進來。再看見鬱秋染身穿防護服,“失魂落魄”,形單影隻地站在那兒,更是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沒想到竟鬨出了這樣的烏龍。
戰太女到底年長,臉皮厚一些,對著鬱爸爸打了個哈哈:“叔叔,您看起來恢複得很不錯,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先不打擾了,告辭!”
鬱爸爸向她頷首:“多謝太女你仗義前來,回頭讓小染請你吃飯。”
雖然他之前跟戰太女有過協議,拿鬱家的資產以重利換來戰太女在他死後,能扶持鬱秋染的承諾。但對方能第一時間趕來安慰支援,還如此真心,確實為人仗義。
戰太女衝大家抱了抱拳,又一把摟過鬱秋染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挑釁地望著敖景羿,口中說道:“小染,我等你約飯的消息。”
鬱秋染哭笑不得地擦了擦臉,看著她風風火火地消失在門口。
恨恨盯著戰太女背影的敖景羿還沒來得及吃醋,就聽到鬱爸爸語帶笑意:“景羿啊,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小染男朋友的?”
敖景羿神色一僵。
(狗狗立正)
鬱爸爸眉眼含笑,宛若春雪,那麼溫和,又那麼冰涼。他率先在沙發上坐下,拍拍身邊的位置:“不用緊張,或許你還想跟叔叔說說訂婚的事?”
敖景羿同手同腳地走過去。
(狗狗蹲坐)
鬱爸爸歎了口氣,拍拍他的手背:“我對你其實非常滿意。但說起組建幸福美滿的家庭,這個不能操之過急,是個要長期探討的話題。”
(狗狗伸爪握手賣乖)
敖景羿看著鬱秋染忍笑跟著一大堆醫護人員一起退了出去,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
猝不及防正式見家長,該怎麼討得未來嶽父的歡心,急!
*
鬱秋染不知道鬱爸爸跟敖景羿說了什麼,反正他蔫頭蔫腦地出來,很是悲傷地告訴她:“阿染,我們二十二歲結不成婚了。”
原本就沒考慮這麼長遠的鬱秋染好笑道:“沒關係,反正我又不會跑。”
聞言敖景羿立刻換成美滋滋的神色,又告訴她一個好消息:“但叔叔說我們按照世家慣例,十八歲可以先訂婚。”
這麼一算其實也不遠了。
鬱秋染看著他雀躍的眼神,心裡為老父親豎起一個大拇指。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鬱爸爸的手段,不得了。
不過在此之前,鬱爸爸還打算為她舉行一個隆重的繼承人宣告典禮,向世家圈子正式介紹鬱秋染。
身體健康的鬱爸爸工作效率極高,又有之前就做好的各類籌備,他們從毛毛國回去不久,各家就受到了典禮邀請函。
因為宣告典禮遵循古禮,所以花澄雅火速帶著自己設計的華夏女款冕服來到了鬱家。
他一邊幫換好冕服的鬱秋染調整腰間的玉佩,一邊高興地說道:“從發現你是女孩子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籌備這身衣服了。你可以看看效果,或許你會願意用這身禮服。”
鬱秋染打量著整套禮服,從最外的冕服到素紗中單到上衣下裳的層層裡衣,再到革帶、蔽膝、香囊玉佩等配飾,無一不用料考究,製作精美。
冕服上用緙絲工藝錯落有致地織出了日、月、星、山、鬱家的白虎紋、江崖紋、蝙蝠紋以及如意紋,繁複卻不雜亂,顯得異常華貴。
緙絲工藝精細,工程量浩大,鬱秋染有些驚訝:“半年做出來,阿澄你辛苦了。”
花澄雅幫她穿戴好,看了看最終效果,高興地說道:“幸好未雨綢繆,一直在加緊時間,加派人手製作。前天才剛完成,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
朋友的心意鬱秋染自然要接下,她給鬱爸爸過目了一眼,典禮的禮服就此確定下來。
典禮當天,不少人前來祝賀觀禮。戰沉朗還帶來她很久沒見到的白獅Leo。
他摸摸Leo的頭:“白色皮毛的獸在過去向來被視為祥瑞,就讓它陪你走甬道吧。”
典禮中,鬱秋染會從鬱家老宅的內院走出,沿中軸線,一路在讚者團的祝禱中,緩緩走過青石板鋪成的甬道。
途中鬱家大部分的族人都會在內院圍觀行禮。戰沉朗特意送Leo來陪同,是怕族人有異,來為她壯聲勢。
鬱秋染揉揉乖乖蹲在自己腳下的Leo,欣然接受。
至於敖景羿,他會在鬱秋染出內院後,作為受她邀請的同齡“正賓”陪同她走完之後的甬道,到達鬱爸爸所在的高台。
以他敖家繼承人,這一代世家子弟中領軍人物的身份為她做正賓,無疑又進一步拔高了她的地位。
最後由鬱爸爸將自家象征身份的冠冕親手戴在她的頭上,再由讚者帶領祝禱天地,祭拜祖先,儀式方才完成。
鬱秋染在內院準備好,撓了撓Leo的下巴:“走吧,我們出發。”
在各類樂器的齊奏聲和讚者團隊聲調悠長的古歌聲中,她神色莊重地一路走過。
Leo落後半步,毛絨絨的尾巴悠閒地搖晃。
歪鼻梁的鬱四十一在甬道兩邊的人群中,遠遠看著鬱秋染身上的華服。上麵的吉祥紋樣和金銀彩線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彩,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因為辦事不利,他已經完全被大族老放棄,現在連去外院觀禮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原本鼓動了一些被鬱爸爸打壓後心存不滿的年輕人。大家打算魚死網破,在內院的路上衝上去破壞儀式。
可現在這群烏合之眾看著鬱秋染身邊體型龐大的白毛雄獅,都萌生了退意。
之前叫嚷得最起勁的那個,被Leo用縮成針狀的冰冷瞳孔一盯,訕訕地對鬱四十一說:
“這我們要是衝上去,彆說弄壞對方的衣服,自己估計先被咬爛了。而且那些跟隨的警衛也不是吃素的。不然就算了吧,跟家主作對能落得什麼好?”
鬱四十一雖然心有不甘,但無人支持,他自己也感到膽怯,隻好作罷。
Leo的震懾作用十分斐然。內院的族人們彆說搗亂了,連議論都不敢有,紛紛噤聲行禮,看著鬱秋染神氣地走過。
抵達外院後,Leo也沒有離開,而是走到鬱秋染的左邊,衝著右邊上前陪同的敖景羿長大嘴巴,哈氣恐嚇他。
敖景羿不留痕跡地瞪了它一眼,礙於場合不好揍它,看在鬱秋染的麵子上,隻能忍了。
甬道兩邊的廣場上,前來觀禮的諸位賓客都紛紛衝著高台上的鬱爸爸敬酒,讚揚鬱秋染。
儀式順順利利,就在鬱爸爸眼含欣慰之色,拿起旁邊讚者托盤中的冠冕要給鬱秋染戴上時,突然一個女聲喊道:“等等。”
眾人聞聲望去,有一人在警衛隊的阻攔中拚命掙紮,從側麵奔到了台下。
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鬱媛。
鬱媛露出埋怨之色:“伯父,小染這麼重要的儀式,怎麼不叫我回來?就算不說旁的,我好歹也是她的堂姐,難道沒資格出席嗎?”
她雖然語調親昵,但話明顯是在暗示鬱爸爸找回親子後,就拋棄多年甚至有血緣關係的養女。
看著不明事由的賓客們開始目露訝異地交頭接耳,觀禮席上的大族老暗暗露出冷笑。不枉他費力把鬱媛找來。
鬱媛似乎還要說什麼,但鬱秋染已經借著寬大衣袖的掩護,對著她畫了一個圈。
“畫個圈圈詛咒你”這張技能卡還剩下一次,她一直沒機會用。此時還給鬱媛,也算有始有終。
【隨機惡作劇:瘋狂的紅舞鞋,即將發動。】
因為預料到事情不會一帆風順,已經提前做好各種預案的鬱爸爸風輕雲淡地一笑,正打算開口,就看到鬱媛突然點起腳尖,舒展雙臂,像跳芭蕾一樣開始旋轉、跳躍。
因為幼時學過舞蹈,她的姿勢還算像回事。可令賓客們嘩然的是,鬱媛居然一邊跳優美的天鵝舞,一邊學老母雞“咯咯咯噠~咯咯咯噠……”
而且還一副完全停不下來的樣子。
鬱秋染趁機接話:“堂姐,我能理解你想為我祝賀的意願。但是你修養身體要緊,還是不要勉強自己表演節目了。”
鬱爸爸安排的人手上來把鬱媛拖走。
他溫和地向吃驚的賓客們說道:“讓大家見笑,這孩子有點鑽牛角尖。氣太過,有時候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
這是在委婉地告訴大家鬱媛精神出了問題,正好也可以解釋為什麼突然把她淡出家族中心。
賓客們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定是鬱媛這個養女心態失衡,嫉妒鬱秋染。但人品能力又確實比不過,最後把自己氣瘋了。
養出這種丟人像樣的白眼狼,還肯好好給她治病,鬱家主真是仁至義儘了。
戰家主感慨道:“唉,鬱老弟你還是心善啊。”
看著眾賓客紛紛一臉讚歎地附和,暗處的大族老簡直氣到吐血。
而鬱秋染跟鬱爸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完成了戴冠環節。
鬱媛要是安安分分地也就罷了,非要跳出來挨打,就隻能再次被黑了。
儀式走完大半,接下來進入向天地神明和鬱家先祖禱告的流程。
在禮樂的間隙中,用完所有棋子的大族老不得不親自出馬了。
他老態龍鐘,顫顫巍巍地起身:“家主,對於女性繼承人,我認為……”
他故意話說一半,給眾人反應的時間。
賓客們也確實再次受到衝擊。鬱秋染此前一直以男裝示人,他們都默認她是男孩。
典禮上的冕服雖然是經由花澄雅設計的女款,可古式華服雍容華貴,層層堆疊不顯腰身。
而且自古冕服多為男性穿著,大家雖然瞧著款式有所差彆,但隻以為是鬱家想做點創新,並沒有往女款方向想。
還在心裡盤算著如何聯姻的某世家家主,忍不住憤而起身:“鬱家主你怎麼能這樣蒙騙我們!”
鬱爸爸淡聲說道:“何來蒙騙一說,請柬上不是都寫了,邀請諸位參加‘犬女’鬱秋染的繼承人宣告典禮嗎?”
心中憤慨的眾人忍不住一噎。當時看確實是看到了,但他們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鬱家的請柬印錯了,還暗自嘲笑這麼重大的事,居然把“犬子”打成“犬女”。
誰能想到鬱秋染居然真的是女孩兒啊!
眼看眾人的氣焰又被壓了下去,大族老心有不甘地沉聲說道:“家主,對於繼承人的事,我覺得……”
他本來想說有待考慮,族人都很不滿,想借族規壓一壓鬱秋染。
結果話到嘴邊,居然莫名變成了:“我覺得可喜可賀。”
甚至他一邊說著,一邊身不由己地拱手行了個禮。
大族老維持著俯身的姿勢駭然向上望去,看著鬱秋染臉上高深莫測的微笑,他額角的冷汗流了下來。
這對父女果然會邪術!他的腰!
因為猛然彎得太過,大族老的腰嘎嘣一聲閃到了。
鬱爸爸在高台之上都聽的清清楚楚,他輕笑道:“多謝族老的祝賀,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激動,一把年紀了,不問世事才是正理。”
警衛又把大族老抬了下去。
剩餘的族老還有心懷怨恨者想一起站起來阻止,沒想到話一出口,都變成了躬身行禮:“可喜可賀!”
眾賓客不明所以,見鬱家裡還算有頭有臉的族老全部一致地恭喜,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咂舌。鬱家父女真是有手段,這種人輕易惹不得啊。
戰太女更是直接高聲大笑,對著台上人舉起酒杯:“小染能力出眾,讓人心悅誠服。看來是眾望所歸。”
她當時在戰家,扯皮了近六年,才艱難確定繼承人之位。而鬱秋染回歸鬱家甚至不到一年,就能一錘定音,確實厲害。
鬱爸爸當麵謙讓幾句,鬱秋染則朝戰太女眨了眨眼,深藏功與名。
其實這是她最後一個能量球抽出來的技能卡:“稱爸天下”——你爸爸就是你爸爸,不服不行。啟動後為終身buff。
當在一個場合中,大部分人對她是善意的時候,小部分企圖對她不利的人,一露頭就會自動開始行禮服輸。
鬱媛殺出來之後,鬱秋染就想到族老們肯定還有小動作,所以使用了這張卡。
從此,她就是個快樂又霸氣的鹹魚了。
儀式正式完成,讚者團依次退下,天邊卻又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十幾架直升飛機組成的方陣向廣場方向駛來。
螺旋槳帶起的狂風吹得在場人睜不開眼睛。
直升機方陣整齊一致地降下來許多長長的軟梯,不少人攀沿而下。
一身勁酷迷彩衣,蹬著短軍靴的伊麗莎白取下臉上的墨鏡,籠了一把自己的大|波浪卷發:“寶貝兒,媽媽沒來晚吧!”
從另一架直升機下來的安德森王子和西爾維婭整理了一下衣擺,笑著說道:“染,恭喜你。”
他們帶來的還有身著神父裝的一行人。